格蕾修是痕和布兰卡的女儿,她出生的时候,文明正处于苟延残喘的末日纪年。
她有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难以企及的天赋,这孩子干净纯粹得像是一张白纸,因而可以承载世间任何色彩。
她甚至能够以堪称奇迹的度学习周围人的感情,以及他们的能力。
有人说,她是神赐给人们的礼物,也有人说她或许可以终结这混乱的现状…但他们都清楚,文明将要死去,格蕾修也没有了学习的时间。
孩子,你在这末日的余晖下出生,难不成要在这永夜到来之前,和这残损的一切一同死去吗?
于是她拿起手中的画笔,开始用她的方式记录这映入她眼中的一切。
在煌焰的劫火中,母亲布兰卡乘坐的撤离客机被突然出现的裹挟着坚冰的战士救下了。
在沉默于黑洞的大陆里,父亲痕的身前伫立着似铁壁铜墙一般强大的青年人。
她看见科斯魔被那位先生带到训练场,变成另外一番面目,那位先生耐心教会了科斯魔如何掌握自己的身体。
她看见那位先生站在高台上,沐浴着细密的雨幕,以医者和教徒的身份,用金绿色的光辉为衣衫褴褛的人们施予真正的救济。
多么灿烂而美丽的颜色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格蕾修用画笔无法绘制出有关他的风景呢?
那位先生,父亲让格蕾修叫他“凯文叔叔”,嗯,看来是这样的。
后来啊,繁星告诉了格蕾修真正的答案。
只有并非由这虚假的天空孕育的存在,才能脱离色彩的表现。
格蕾修去找阿波尼亚,阿波尼亚是很温柔的人,给她一种和妈妈一样的感觉。格蕾修问阿波尼亚,怎么才能让凯文留下来。
“小格蕾修为什么想要他留下来呢?”
“因为…因为他终究是要离开的。”
格蕾修的回答让阿波尼亚很意外,但阿波尼亚还是选择告诉这个孩子这都是她的幻想。
“凯文会留在这里的,他不会离开我们。”
阿波尼亚这么说着。
“可是,如果凯文叔叔留在这里,那些平常在外面看着我们的人会怎么想?”
格蕾修想了想,说出了奇怪的话。
事实上,她这句话细思极恐,其中有关的词汇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了。
“谁在〈外面〉看着我们?”
阿波尼亚也好奇的问格蕾修。
“我看不清…但好像是一位和格蕾修差不多高的灰头的姐姐,一位和帕朵姐姐一样毛茸茸的大姐姐,嗯…还有一位紫色头的阿姨。”
“她们应该也在等着凯文叔叔回到他原来所在的那一片星空之下吧……”
……
“是吗,那可能还真是这样。”
阿波尼亚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平静,不知道她的内心是不是也一样平静呢。
她伸出手,摸了摸格蕾修的头,女孩天蓝色的头比上好的织品更顺滑而有光泽。
“格蕾修,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
“带着我的祝福,追寻你想要的颜色。”
修女小姐闭上了眼睛,听着格蕾修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