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嚖昂起浮现出红痕的脸,气势不输地反问:“当然得笑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刚说的话很像超低配版的约翰·克莱默?”
“什么玩意?”
“连这么经典的电影都没看过,真没意思,”荣嚖讽了一句,接着念道,“liveordie,akeyourchoice”
“你犯了癫病吧。”万子卓厌恶地皱起眉。
他身后的同伙听了却大声笑了起来。男人甩着棍子走到荣嚖跟前,脸上挂着猥琐的笑。
他将口中的槟榔吐在荣嚖的脚边说道:“妹子,你要是再说这么欠揍的话,小爷我现在就在这个破地方办了你你信不?”
荣嚖扫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看你表现得憨头蠢脑的,还以为是他买来的狗奴呢,看来是我走眼了。”
“你他妈……”那人刚想抡棍子砸上去,却被万子卓拦下。
荣嚖继续道:“强奸罪判十年,绑架罪判十年,重伤他人罪判十年,要是失手把我杀死证据没完全销毁,那就是犯了故意杀人罪判死刑或者无期,我想问——你们的存款和社会地位足以减轻你们的罪行吗?”
万子卓吞咽了下口水,他保持阻拦的姿势跟同伙相觑了一阵,然后猛地推开了对方。
两人重新回到铁架旁谋划对策,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后,万子卓情绪激烈地大骂一声,踹了铁架一脚,紧接着朝大门走去。
打开门的前一秒,他转身冲着同伙吼道:“赶快拍照,给那婊子发过去!”留在仓库里面的男人依言照办。
荣嚖凝视着拿手机给她拍照录像的男人,问道:“你跟他明明是平等关系,为什么只有他在那里发号施令,而你却在这里执行他给的指令?”
男人手上的动作明显一滞。他凶神恶煞地瞪了荣嚖一眼,却没作声,只是径自走到铁架旁拿起塑料椅,顺手把手机塞到裤袋里。
荣嚖看着黑煞星似的男人在距离自己三尺的地方坐下,不紧不慢地问:“你跟孟荑岚也有仇?”
“算不上,”他盯着她说道,“但是她也招惹了我的。那贱人在高中惹东惹西,是时候该收拾自己闯的烂摊子了。”
“你们把她引过来是想劫财?”
“这倒是次要的,”他露出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笑了笑,“我就想看看那个贱人任我们随意践踏的样子,谁叫她不让我爽快‘训狗’呢,还害得我遭了老头的毒打,一个月都出不了门,那就让她尝尝被驯的滋味吧。”
荣嚖从这段话中拾取了几个关键信息,很快就把这些信息跟一个人名关联上了。
这男的十有八九是孟荑岚“制裁”过的纨绔子弟——刘文博。
原来他和万子卓认得。还真是臭味相投。
“跟你随便聊一下行不?”
刘文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默示她讲下去。看样子他也觉得当一个监视人质的小啰啰很无趣。
她问道:“你和万子卓关系很好?”
“我和他是从小就认得的好哥们儿。”
“那你对他喜欢男人的这件事怎么看?”
刘文博反感地“啧”了一声:“说实话啊,他身上的所有烂脾气我都忍了,唯独这点我是怎样也接受不了,干后庭多恶心啊,怎么会好这口?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爱走东的不走西,爱骑马的不骑驴。”
“所以你是绝对反对同性恋喽。”
“也不是,”他顿了顿,“女女我就能接受。”
荣嚖干笑了一声。
直女爱看男男,直男爱看女女,看来这种事也能等位转换。
她忍着胃中强烈的恶心感,平缓地反问:“因为好去意淫?”
“真他妈……”刘文博转移了目光,抹了把头发靠向椅背,过了片刻他交叉双臂放在胸前,秽气一笑,“那又怎样?”
“不怎样,很符合我对你形象的预期而已。”
刘文博抡眉竖目地吐出一口粗气,问道:“真的很稀奇啊,你一个女生被绑架了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如果带着向死的心态过每一天,被人绑架和恐吓这种事就算不得什么了。”荣嚖开了个黑色玩笑,“假如我被竖锯捉住,在那场考验生存意志力的游戏中我绝对会被第一个被处死。”
他狞笑了一声:“万子卓说的不错,你他娘就是有癫病……”
“哼嗯!”
一声自荣嚖后方传出的痛苦吟叫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刘文博歪身探了探,忽地笑道:“哦呦,看看是谁醒了?这么长时间睡够了没有啊,大高个儿?”
哀吟声再次响起。
那人应该是被塞住了嘴,不能大喊,只能发出单音节。
荣嚖的心脏骤然猛跳起来。她的直觉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他中途醒来了一次,但是实在太吵了,所以我们又把他弄晕了。”刘文博站起身,走到废纸板堆积的旮旯地旁,一把将“大高个”薅起,推耸着他来到刚才的座位前,令其坐下。
“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下气,”刘文博把捆手的绳子解开,将对方反手束缚在凳子上,接着压住他的肩膀,死死盯着荣嚖说道,“两位好好叙叙旧吧。”
说完,刘文博撕下他嘴上的黄胶带走出了大门。
荣嚖看着直喘粗气的“大高个”,安慰道:“没事的,普济扬,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彼此配合,明白吗?”
他泣声询问:“要、要怎么做?”
“我在他们面前说的每句话你都不要当真,只要记住一点: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我们顺利逃出去。”荣嚖镇定地说,“从现在起,我们要互相骂对方,让他们以为我们情绪崩溃阵营不统一,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