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才细细打量起来自己房间的陈设来。
花纹浪漫的地毯,夸张的壁炉、壁灯,绿色藤蔓植物,房间的配套设施全部按照复古的欧式田园风格进行设计,精雕细刻体现凹凸感的各种家具,拥有流畅的线条,纯手工制作的布艺以及个个厚重精美的摆件,使房间温馨而有温度。
房间右侧是一个开放式小阳台,从阳台看出去,可得广阔的海景。
白天的时候满室自然光,晚上开灯后则更显温情,吹着海风,想着要在这里待满一个月,言阮的心情顿时开阔许多。
等他收拾完行李,洗完澡躺在床上,回忆着一路来的新奇见闻,不觉恍惚。离开日本,骤然离开那个男人的身边,他只觉如释重负,原来真正做起来,也不是那么难……
“扣扣扣……”躺了不到两分钟,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他疑惑地重新起身,走了几步,打开了那道橡木雕花门,出现在门口的,竟是顾林那张面色不虞,有些生硬,又有些别扭的脸。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言阮问道。
“你不是也还没睡……”
言阮打量对面的人一番,觉得顾林今晚有些古怪,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和白商有什么事瞒着我?”顾林有些蛮横地说道:“不准骗我……”
原来他还在在意这个……言阮轻扯嘴角,决定不跟他绕弯子,算是坦白道:“不是什么好事,我在他面前出了丑,觉得很丢脸,自然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顿了顿又说:“再说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我和白商哥,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熟……”
“真的?”
不知是因为言阮口中所说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出丑”的事还是那句“和白商不熟”,顾林的面色变得好看了些,他隐隐约约觉得言阮这次没骗他,虽然眼睛还是紧抓着他不放,但语气已经稍缓:“下次别藏着掖着的了,还以为你怎么了……”
言阮抬头看了他一眼,与他对视后眼神柔柔地一笑:“顾林,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
“谁婆……”顾林瞪了他一眼
“算了。”停顿片刻后,顾林的话头忽然一转,道:“笨蛋,你还记得今天是几号吗?”
言阮:“11月……嗯,新西兰的时间比我们那边快四个小时,现在还是11月20号。”
“11月20号……”言阮心里一跳,然后对上了顾林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他被施了禁身术般愣在原地。
顾林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露出了挂在左手上的一个系着蓝色蝴蝶结的蓝色礼袋:“生日快乐!”语气半是捉弄,半是讨趣,又问:“言阮,我是不是今年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他早上天不亮从京都出发,来到新西兰又换了电话卡,还没有跟国内的朋友联系过,顾林倒是提醒了他……
“喂,说话啊,是不是?”顾林追逐着他的眼神问道。
“你幼不幼稚,是你,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言阮心里是喜悦的,下一秒便好奇地动手将礼物拆开。
礼盒里躺着的一只用链子穿起来的银鸽。
银鸽采用的是烧白工艺,鸽身的光泽度犹如洒了银粉的月光,鸽子的眼睛,展开的双翅,自由而生动,活泼又逼真。
不是项链,而是一件衣物装饰品,他将它抓在手上晃了晃,看看中央的鸽子吊坠,又看看顾林,评价道:“挺可爱的。”
顾林嘴角微勾:“前两天在都灵的集市上买的,看着有趣,就买给你了……”顿了顿,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知道鸽子是怎么叫的吗?”
言阮想也没想,脱口道:“咕咕……”
说完才住了嘴,愣在原地。
“你无不无聊……”“咕”不就是“顾”的谐音……他被可耻地调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林得逞大笑。
“收好,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言阮看见顾林眼中的谑意……和他眼底毫不掩藏的认真,忽然就被烫了那么一下。可也就只有那么一下,烫过之后,又恢复到空落落的状态。
说什么都不合适,做什么也不合适,顾林对他的态度总是这样模棱两可,说见招拆招也不算,别人对他好,他自然也回馈这样的好,以前有俞峸池的束缚,他想着不管怎样保持距离总是应该的,现在只觉无所谓,该怎样就怎样吧,只是顾林在他眼中,只会是朋友……
顾林见他半晌不说话,只发直地盯着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下,心里又开始摇摆起来。
下一秒,他看见言阮忽地低头一笑,再抬头时,眼神竟比刚才还清澈灿烂,就像新西兰夜空中裸&039;露的的星星。
言阮道:“能再次和你在新西兰碰面,也许是一种幸运。”
“谢谢你的礼物……”
第二天,言阮和顾林默契地出门,准备一起去吃早饭。
“白商哥不去吗?”
顾林回道:“白商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以后也不用叫他。”
诸神之眼的妆造比《隐冬》复杂许多,再加上今天要染发,他和顾林起得格外早。
等他们吃完早饭,来到化妆室,白商也已经到了。化妆师正在给他抹染发膏,白商一动不动坐在镜子前,眼神很是认真。
言阮再次感慨,白商那张脸,简直就是上帝完美的艺术品,优越的鼻梁,眉骨的高度,配上他成熟又稳重的眼神,即使是从侧面看,也是秒杀小姑娘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