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噼里啪啦”说完自己的见解,又自以为“振聋聩”“直接灵魂”地问了李隆基两个问题。
江风观之,那哥们表情,半分触动也无。
江风心中一叹,螳臂当车已让人觉得徒劳,她如今已经废了一条胳膊,竟然还妄想伸出双臂,挡住历史滚滚车轮。
当真可笑!
江风亦没有“文死谏,武死战”的崇高理想,当下便闭口不言,选择缄默。
关于“死于安乐”的事,很久远。
可“生于忧患”却迫在眉睫。
李隆基想到咄咄逼人的太平公主,便对江风说:“每个人都无法选择出身,就像薛崇简,他是姑姑的儿子,任何时候都变不了。你不一样,你虽然认了姑姑做义母,但仍有选择的余地。既然姑姑不愿意见你,你以后也要少去叨扰她老人家吧。”
江风明白,李隆基这样说,与其说是提醒她,倒不如说再一次替她做了选择:切勿左右摇摆,与太平公主保持距离。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江风却感觉到了萧肃杀机。
她起身站立,恭恭敬敬道:“是。”
李隆基说:“五郎不在,你若觉得无聊,也不必非去姑姑那里,常来与你姐姐玩。”
这话说得,好像没有李隆业,她就无事可做一样。
嘴上却说:“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志在四方,岂能困陷于后院之中。我虽为女子,却也不敢奢求日日厮守,时时鹣鲽情深。”
李隆基听她说话大义凛然,倒显得自己只顾儿女情长。
便笑道:“五郎说得没错,你素来是狠心的。对别人能狠下心肠,对自己也不含糊,不然何苦非要远居洛阳。你这番大道理说出来,不相关人的定会赞你停机之德,可若五郎听去,不知作何感想。”
世间男子都是这般想法,自己建功立业时,一方面希望妻子成为贤内助,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另一方面又要求她小鸟依人一般,时时想念他,占有他。
李隆业听到江风这般说辞,自然只觉得她只满足了一方面,却对男女情爱忒淡了些。
所以,自然会起王爷的脾气来。
江风只得道:“殿下说过,这屋子里的话,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传出去。”
那意思很明显,太子殿下,您可别去告状。
李隆基哈哈大笑,指着高力士说:“你刚才这话,除了高力士,再没第二个人能传出去。若五郎跟你置气,你只找他算账。”
高力士笑着,恭恭敬敬,笑道:“殿下和姑娘玩笑,咱家左耳进右耳出,片字不留心,想嚼舌头也不能了。”
李隆基笑着问江风:“这下满意了?”
对这个今后将权倾大唐的太监,江风半点不敢马虎,忙道:“臣女岂敢。”
整个东宫,她一个也惹不起。
李隆基又与江风闲话一会儿,江绯便回来了。
李隆基兴致似乎不错,晚上留妙则宫用膳,顺便就留宿。
江绯自然欢喜。
江风也明白的很。
第二日,江绯面若桃花,春宵一度,想来也是得趣。
江风在东宫,处处小心,几次请辞,江绯只不放人。
江风是绝对不信,江绯对她会突然生出这么深刻的姐妹情。
又过一日,江绯便欲带江风去感恩寺拜佛。
江风拒绝说:“既要拜佛,就需心诚。姐姐,我是从不信这一套的,若要拜佛,还是让祖母和母亲陪你吧。”
江绯笑着说道:“感恩寺建在远郊山上,那寺庙共o级oo蹬,信众需要拾阶而上,方才灵验。若是两位尊长能爬那oo梯,何须你来陪。”
江绯这样说,江风反而不好拒绝了。
江风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感恩寺陡峭的台阶,还是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