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还是伤得轻了,还有心吃她前男友的飞醋。
江风伸着两个指头,说:“可我醒时,只两件事记得清楚。”
她见李隆业认真听着,便说:“第一件,是太平公主遣派御医来看,救了我的小命,别人的人情,我可不领。”
李隆业笑着点头,说:“第二件呢?”
江风放下手指头,坐在床侧,食指轻点李隆业的薄唇,看着他的牙齿,认真地说:“薛王爷牙口极好,撕咬抢食不让阿黄!”
李隆业知道她调侃他,皱眉问:“阿黄?”
江风说:“对啊!左右邻居家的狗,没有哪一条,能抢走它的骨头!”
李隆业越觉得她可恶,竟然敢把他跟狗相提并论。
他灼灼目光盯着她,拽过她的手放在左胸上,响如锤鼓!
然后说:“你说得没错,这根骨头,谁也抢不走。”
江风说:“骨头配狗!天长地久!”
李隆业哑然失笑,实在极不喜欢这个描述!
但却觉得,骨头和狗,当真配了一脸。
他伸出长臂,江风怕他抻着伤口,顺势窝在他的外侧。
她虽小心,可李隆业刚换过的纱布,到底渗出血来。
李隆业疼得满头冷汗,却浑不在意。他抚摸着女孩的头,只想长长久久地待下去。
直到戌时,李隆业才沉沉睡去。
江风才悄悄地下床,阿恕果然还守在外面。
江风说:“阿恕,好久不见。”
阿恕仍是万事万物都不上心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总让人意外:“并没有多久。秋狝时,我曾有幸见姑娘一面。”
江风讶异,说:“那你为何不叫我?”
阿恕往门上一倚,很是无奈地说:“我叫你了。”
江风疑惑:“啊?”
阿恕说:“你刚从山洞里被救出来,王爷去处理事情,便让我守着你。我叫你,你不醒。”
江风无语,原来是这个叫法。
她顺着阿恕,说:“是我的不是。救命恩人跟前,怎能昏睡不醒!”
阿恕忙摆手,连着说了三个“别!别!别!”
然后往屋里一指,说:“你的救命恩人在里面。”
江风点头说:“他是。”
然后说:“你也是。”
阿恕说:“其实,我也看出来了。那时候,你和窦馨蕊其实已经达成了默契,她处处跟你作对,但总归能让你活得下去。我其实并没有帮到你什么。”
江风笑了,说:“因为你,我才没饿死在昭阳殿。因为你,我才没淹死在太液池……”
阿恕一愣,问:“王爷同你说了?”
江风反问:“我猜的。之前确实觉得自己人品爆,运气好到离谱。那般凄惨境地,竟然还有安乐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每日扔我一个鸡腿。马上被淹死了,某人却如神兵天降。”
阿恕不做声。
江风继续说:“可后来再回想那一桩桩一件件,便觉得巧合太多,一定就是人为了。”
阿恕云淡风轻,但却绝不藏着掖着,说:“我当时很不解。明明已到了你死我亡的关键时刻,王爷为何要把我从安乐公主那抽出来。以前也有过很多危急时刻,但王爷只要我潜伏,从不让我轻易暴露。我不明白,他难道不怕功亏一篑吗?要知道,那时候,我们埋在安乐公主和韦后俩人跟前的眼线,只剩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