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雀如此刚烈,她惧怕所谓的虎豹嬉春,但又绝不背主,为了防止自己受不住酷刑,说一些对袁瑛不利的话,竟然狠心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江风惊住。
李隆业一把拉过江风,拿帕子擦净江风脸上的鲜血。
又叫人带鸣雀下去,找太医止血治伤,绝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
鸣雀被拉下去,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江风。
李隆业又让悠然用温水给江风净脸,可江风仍觉得脸上残留血腥味。
在终南山时,她也曾血溅一脸,那时候只觉得潇潇血热,一腔孤勇。
而如今,当鸣雀血洒当场,却让她觉得恐惧和,恶心。
终于不可抑制地呕吐出来。
李隆业等她心情平复了,才跟她说:“她没有性命之危,可是舌头却保不住了。”
江风喃喃道:“是我做错了吗?”
李隆业看她这副样子,犹豫着要不要把鸣雀的情况照实同她讲。
江风看出李隆业的纠结,便问:“王爷有话就说吧,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呢?”
李隆业叹气,道:“她性情大变,可能是因为之前经受了非人的折磨!”
江风只觉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她颤抖着问:“折磨?”
李隆业说:“刚才太医给她诊治,现她全身都是陈年旧伤,鞭打的、火烧的,竟没有一处是好的。”
江风浑身颤抖,说:“所以,袁瑛姐姐,也一定……”
李隆业不说话,其实鸣雀的伤比他说的更严重,她的乳房没了一个,看伤痕应是被生生咬掉的。
江风说:“她俩经受的那些折磨,都是因为玉玺吧?真的值得那样吗?”
李隆业看着江风,如果不是她俩铁骨铮铮,遭那些罪的,会不会就是江风!?
他看着惨白着脸的江风,只安慰道:“既然找到了鸣雀,我们就离袁瑛近了一步。你放心,若是袁瑛被抓,不管她犯了什么错,我都保她无虞!”
江风忍了半日,终于哭出来,她伏在李隆业胸膛里,说:“谢谢你。”
俩人又静默了一会儿。
江风又说:“按照鸣雀透漏出来的消息,袁瑛应该和宁王是一起的,截杀太平公主栽赃太子,就是宁王和袁瑛一起筹划的。可,洛阳那次,却不是宁王。”
李隆业也点头说:“裴谈在他弟弟的府上,找到了同朝中往来书信,是写给崔湜的。”
江风说:“崔湜要杀我?”
李隆业摇头,说:“郑喑和崔湜通信过程中,提到一个人叫‘安卿’的人,也似是这个人,想要你的命。”
江风低头反复念叨:“安卿,安卿。”
毫无印象。
俩人一日奔波,到了就提审鸣雀,都已疲累至极。各自早早睡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江风便再也睡不着。
她推门出来,悠然和樵青仍睡着。
外面封常青抱着剑闭目养神。
李隆业现在恨不得让人小说贴身保护江风,封常青在这,也不意外了。
封常青很警醒,看到江风合衣出来,说:“姐。”
江风手指放在唇边,做了噤声的动作。
她低声说:“我睡不着,带我去见鸣雀。”
封常青摇头,表示没有李隆业的命令她不能接近鸣雀。
江风知道封常青不愿做的事,用剑逼他也不管用,只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鸣雀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我们曾经很好,就像你和大丫一样。她如今这样,我怎么能不管?”
封常青想了想,把剑一指,说:“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