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谢景辞在花园里的椅子上坐下,听到关门声响起,池非屿侧过头望向谢景辞,问道:“你不想她待在庄园?”
这语气,谢景辞感觉自己说不想,下一秒池非屿就会把人送出去。
谢景辞挠了挠脸颊,说道:“也不是说不想,就是突然知道她在这边,有点……意外……”
“一个月。”池非屿对上谢景辞的视线,神色认真,“再等一个月就是预产期,我只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至于怀着的人是谁并不重要。”
冷酷的话语,甚至可以说是绝情,但谢景辞知道池非屿说的是真的,想来原文中池非屿对渝浅溪处处维护也是为此。
只是他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有没有顺利诞生。
谢景辞道:“人和人鱼会生下什么样的孩子?”
“不清楚。”池非屿回想报告中的数据,开口道:“她怀着的孩子是人类形态,但成长速度却和人鱼的差不多,一般人鱼是四个月产蛋,她应该也是这个时间。”
谢景辞点点头,这件事充满不确定性,估计池非屿也是想着把人放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心。
他拉住池非屿的手,说道:“你也别在人家刚生产完就把人赶出去,等她身体恢复好再说,混着人类血脉的人鱼会不会比一般人鱼脆弱?他也要海落渊的泉水吗?”
池非屿敛下眼眸,他握紧谢景辞的手,声音平静,“也许吧。”
“还有一个月。”谢景辞歪过脑袋,“人鱼族里的那些事是不是也能解决,你能带我去族地玩吗?”
池非屿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为什么喜欢人鱼?”
谢景辞没想到池非屿会问起这个,他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因为稀奇?嗯……也不算,当你觉得生活无趣时,突然冒出一个神奇的物种,你就会想,哇,还有这样的生物,好像对明天又会多一点期待。”
“就算没见到也没关系。”谢景辞脚跟着地,晃着脚尖,他眉眼微弯,“有些东西光是存在于想象中就很美好,人总得学会逃避现实,不然活着多累啊。”
池非屿喉结滚动,他舔过干涩的唇瓣,问道:“可逃避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又没说要一直逃避下去,摸鱼你还不会吗?”
谢景辞站起身,他走到池非屿面前,伸手捏住池非屿的脸颊,“是不是啊池老板?从昨天开始我就觉得你瞒着我什么,快如实招来。”
池非屿神情微怔,他想,他在谢景辞面前藏不住事了。
“……海落渊不见了。”
谢景辞眼眸瞪圆,第一反应是这玩意居然还能跑,但又想到它好像本来就是移动的,只是这次移动的距离大了点。
他皱着眉,问道:“附近一圈都找过了?”
“应该是。”池非屿难得用上这种不确定地字眼,“族里的人鱼基本都去过,他们寻找的范围不会小。”
谢景辞想起池非屿的情况,震惊的神情收敛,他戳着池非屿的手背,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海落渊往我们这边跑了?”
若是海落渊离这边太远,他也不可能每天都捡到白花。
“有这个可能。”池非屿没有将话说死,他反握住谢景辞的手,“不用担心,这件事我能解决。”
他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既然池塘洲回庄园,那三条出逃的人鱼多半就在附近,亦或者说池塘洲已经将人带进来了。
庄园内的事基本都是陈管家在打理,对方的小动作在他预料之中,比起漫无目地的找人,不如等对方自己找上门来。
他对陈管家说不上信任,不过是觉得用得顺手,但对方对池塘洲的放纵已经越过他的界限了,等这件事结束,也该处理一下对方了。
谢景辞见池非屿面色不善,他心底嘀咕着,估计有人要倒霉了。
这时,房门被打开。
走出来的傅渊袭神色恍惚,他看到池非屿,快步走到对方跟前,紧紧拽住池非屿的胳膊,问道:“浅溪说得是真的吗?那些事真的是池叔做的!?”
傅渊袭的反应,池非屿早有预料,渝浅溪曾和他说过,要将部分事向傅渊袭坦白,虽然他认为即使告诉傅渊袭,也不会带来多少有利的帮助。
池非屿平静地开口,“是真的。”
傅渊袭脑子一下子就空了,他愣愣地望着池非屿,语无伦次地说道:“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害浅溪,又为什么要陷害你?这……这根本说不通!”
池非屿抽出自己的胳膊,他起身躲开傅渊袭的手,冷冷地望着对方,“随你怎么想,继续相信他也好,接受事实也罢,别再给我添乱。”
傅渊袭摇摇晃晃地站稳,他还想再问,却被渝浅溪拉住。
渝浅溪冲傅渊袭摇摇头,说道:“别再问了,我不可能拿关乎性命的事骗你,池塘洲他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可是……”傅渊袭陷入深厚的怀疑之中,对与错纠缠在一起,他理不出头绪,“他……从未害过我。”
他印象中的池塘洲和善亲切,每当他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时,对方总会向他伸出援手,并且不求回报,他将对方当作亲人一般,现在这个局面,他实在难以接受。
池非屿没兴趣陪傅渊袭耗着,他说道:“阿姨那边结束了,正在等你。”
傅渊袭身子一颤,他不自觉握紧渝浅溪的手,“既然他想害浅溪,那就让浅溪跟我走。”
“不行。”池非屿说话毫不留情面,“你连自己都顾不好,还指望护着别人?”
渝浅溪也劝道:“你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带我回去阿姨又该关着你了,你想帮忙有很多别的法子,不一定非要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