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肉在黑水中四散,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就连衣服渣滓都没剩。
瞬息之间,黑水缸恢复成原有的宁静。
缸中干净到,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
蛊群浮动,再次发出喊叫声。
“新娘子”,“新娘子”,“新娘子”
林以纾已然回到承运殿。
她用完晚飨,沐浴更衣,便回到涵室捧起经书看。
今夜的修习注定无法全神贯注,她分了一半的心思给赭蛊之事。
戚亲王、戚亲王
戚亲王和钟阁老,显然是赭蛊之事的突破口。
门外的侍从道,“复金殿下回来了。”
林以纾立即站起身,“王兄回来了。”
她提着裙摆走出去。
她要去向王兄请教请教,到底该如何去见戚亲王。
复金珩于正殿翻看着折子,下颌冷肃地绷紧,但那冷肃的侧脸,在听到不远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显然地缓和。
“王兄!”少女人未到,声先到了。
她提起裙摆,走到复金珩身边,坐到他身旁,短促地行了个颔首礼。
复金珩望向林以纾被跑乱的青丝,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青丝往耳后捋。
换作从前,这样的动作对二人来说都太过亲昵。
不过已经朝夕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林以纾内心已然将复金珩视若亲兄,也习惯了这般的动作。
她自己捋了捋耳后发,将今日所见所闻之事全都告诉了复金珩。
她朱唇翕动,复金珩垂眼盯着她。
林以纾:“王兄,我就是想问问,我该如何去见戚亲王。”
她道,“我一个天都的王女,能去北境的地牢去探望他吗?”
复金珩:“有何不可。”
他垂眼,侍立在阶下的宫人会意,离开后,不多久送来一块托举着玉牌的案板,恭敬地呈上。
林以纾接过玄牌,“这是”
复金珩:“我的玉牌。等地牢允许探监的时t候,你拿此牌过去,北境的官员会带你进去。”
林以纾惊喜地点头,“那我让人去打听打听,地牢什么时候能开。”
林以纾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此时,门外快步走来一位宫人,举起案板,案板上放着一封信,“王女,北境少主给您的信。”
北境少主?
林以纾定住了脚步。
景寅礼找她有何事?
景寅礼应该是遵从了最近不与她见面的承诺,没有亲自来找她。
林以纾伸出手,要接过那封信,可那侍从好没眼色,竟然直接将案板递到了复金珩跟前。
林以纾:“!”
不是拍马屁也不能挑这个时候吧。
复金珩垂眼看向信封。
林以纾:“!!”
她伸出手,要拿那封信。
如果是从前景寅礼写给她的信,她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