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经书捧出来,坐在复金珩身边看,遇到什么不懂的,随时就能问。
复金珩在批阅折子,但每当林以纾来问的时候,他都会应声。
这让林以纾很安心。
心里哼起‘世上只有哥哥好’的小曲。
复金珩侧过脸,看t到少女将脸贴在经书前,一行一行地仔细看。
复金珩:“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林以纾郑重的抬起头,“王兄,你不懂,我在和这些字打招呼,让它们识相些,排着队自动跳进我的脑子里。”
复金珩:“”
复金珩望着少女略微发红的眼尾,“听说昨夜兰襄长老来教你的时候,你被训哭了。”
林以纾:“!”
“这、这、这”林以纾的脸‘腾’得变红,“这些宫人,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兰襄长老训起人来真的是可怕至极,林以纾也不想哭,但被劈头盖脸地被训,眼泪珠子就是会不争气地跑出来。
林以纾想起自己昨夜一边掉眼泪珠子一边锻器的模样,短暂地闭了闭眼。
真是丢天下之大脸。
林以纾为自己挽回脸面,“是吗我哭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可能是宫人看错了吧。”
复金珩:“你若不喜兰襄长老,我换一个人来教你。”
林以纾连忙摇头,“我很喜欢兰襄长老,我哭是我这个人本来就容易哭,而且兰襄长老确实训得有理,我自己想要的拔苗助长,兰襄长老不拔一拔我,我起不来。”
她这次想要锻造的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兰襄长老不狠一点对她,她真不一定能成功。
复金珩:“这么说来,殿下昨夜确实哭了。”
林以纾:“”
钓鱼执法!
林以纾张了张嘴正想为自己辩护,复金珩看向她。
复金珩:“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林以纾愣了愣,点点头,“都听王兄的。”
嘴上这么说,视线一回到经书上,心中的那股紧迫之感豁然升起。
她已经筑基了。
但是,还不够。
心里有个声音明确地告诉她,差远了。
风吹起殿内的帷幔,林以纾往起风的地方一看,视线内,恍惚能看到陈娘血红的身影。
林以纾用力地眨了眨眼,重新看回经书。
殿内,安静得只剩下她翻动经书的细簌声。
林以纾的眼皮子逐渐发重。
昨夜实在是发生太多事,她只睡了一个时辰,困意席卷向她,经书上的字愈发模糊。
承运殿外,走来一群官员,人群中有从天都随行而来的官员,也有北境的官员。
他们躬身入殿,朝高座上的复金殿下行礼。
这一抬头,却是一愣。
因为高座旁,天都的王女坐在复金珩的身旁,已经睡着了,双眼紧闭,身子歪在座椅上。
身上盖着熟悉的锦袍。
是复金殿下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