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管头顶的滚滚雷声,阿泠全力奔跑在大地上。
他和长孙璃二人分开后,一路朝着归雁村狂奔,从未停歇。
眼前就是归雁村村口了,那天村口热闹的景象还在他的脑海。甚至那些摊位的痕迹都还在原地,但偶尔劈下来的闪电烧焦了路边竹木搭的篱笆栅栏。
一路沿着土路进村,一路上的景象让阿泠稍微放下心来,没有看到想象中慌乱的景象。
他来到离老李头家不远的地方,还是没有见着村民。但路过的民居里显然有收拾的痕迹,甚至有些院内还锁了门,他想,这起码说明村民们都是有准备的出门。
阿泠不自觉放松了些,脸上也有了些笑容。看来在村长老李头的带领下,村里的大伙儿都已经有序地撤往镇上了。
随即他掏出怀中的兽王铃,正想研究怎样去通过它联系长孙璃二人。师父教过他传音的术法,但远距离的传音术法需要高阶灵修才能掌控,自己又没有传音的灵器,于是想着这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兽王铃,究竟能不能当作一件传音灵器使用。
就在此时,他余光瞥见那条贯穿归雁村的小河的河边,天上的紫雾弥蔽了天光,勉强能现在那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影。
剑鬼已经逐渐恢复了过来,当即警示道:“不对劲。”长孙璃把那块水晶带走过后,他的魂海也不再翻涌,耳边的低语也消失不见。
桥那边隐约可见人影绰绰,但是太安静了,这是剑鬼说的不对劲的地方。
阿泠慢慢向河边靠近,路上会路过老李头的院子,他打算先看看再说。很快,他路过老李头的院子,他朝里望了一眼,随即放下心来。房屋的房门已经锁好,老李头的烟杆也不见了。他想,应该是老李头已经带着李阿婆和虎妮前往青山镇避难了。
于是他放心下来,长吁一口气。但看着河对岸,他心里依然是无法平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思索片刻,他握紧腰间的黑刀,警惕地向河对岸走去。
轰隆隆!
天上雷光闪烁,一道长长的闪电划破天空又穿破紫云,让阴暗的天空短暂地恢复明朗。
就在这一瞬间,阿泠站在河边看到了对面聚集的人群。他就像被天上的滚雷击中了一样,脑子里嗡嗡作响,顿在原地。
河对岸站满了人,人们围着一个穿着猩红长袍、戴着白色哭脸面具的生灵,一同高高举起双手朝向它,像是在膜拜。
阿泠看到人群里有王叔、张寡妇、刘姨、小芳还有他熟悉的老李头、李阿婆,他们的身边站着个头小小的丫头虎妮。他们翻着眼白,血泪从他们脸上淌过,动作专注又虔诚。
可在他眼里,每个村民的身后都长着一根长长的“丝线”,这些丝线简直就像李阿婆缝鞋垫用的针线,“针”的那头深深地扎进村民们的后背。而另一头,丝线在空中有序地交错,最终都汇聚在那个红袍哭脸面具身上,他们的灵蕴顺着这根丝线,缓缓向它流动。
师父告诉过他,灵蕴是一切生灵的根源,是灵魂的支撑;是肉身的给养;是生存的唯一所依——是一切的一切。
他握刀的手因为愤怒而布满青筋,那张哭脸面具吸取他们的养分,显得无比狰狞又令他憎恶。
“啊——!!”
阿泠仰天长啸,拔出长刀,把脚下那片河岸蹬的粉碎,溅起碎石与水花,接着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红光斩向那张面具。
霎时间,火星四溅。
他精准地一刀砍在白色的哭脸面具之上,但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哎呀?这还有一个!”哭脸面具下传来狰狞的笑声,“你也是来瞻仰人神的神迹吗?哈哈哈,不要急,慢慢来,马上你就可以”
阿泠不想给它说完话的机会,左手向后探去握紧贴在背后的黑剑,灵蕴瞬间化为一阵蓝光覆盖黑剑,接着一道寒芒闪过,那些连接哭脸面具和村民之间的丝线被尽数斩断。紧接着,他拧转腰身,一脚带着极大的力道把哭脸面具往后蹬了一个踉跄,自己在空中卸力,稳落在地上。
落地之后,他迅观察周围村民的状态。可丝线斩断之后,他们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恢复过来,依然高举着双手,高高仰起淌满血泪的脸。
“砍断丝线并不能让他们恢复过来。”剑鬼分析道,“一定还有某种条件。”
阿泠这一腿的力道相当大,但那哭脸面具只是后退了一两步就站定了身,它偏着头看向阿泠,阴阴地笑道:“哦你不是来加入他们的你是灵修?嗯等等,小朋友,你的灵魂好像很有意思”
它一边阴冷地笑着一边靠近阿泠,仿佛之前受到的攻击只是玩闹,丝毫不会让它在意。当然,它也不会任由阿泠攻击,冷不丁地挥了挥那猩红的袖袍,一股让阿泠感到恶心的灵蕴从那袖袍之中钻了出来,直奔他的眉心。
“恶心的东西!滚开!”
刀鬼离体,瞬间接过阿泠手中的黑刀,一刀将那股冰冷恶心的灵蕴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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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小家伙,你果然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