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是,这里是南山饭店,我是这里的侍应生。”
“西川少佐?好,有什么事您说?”
“蔡处长?他不在啊……”
“好的,我马上去三楼找蔡处长!”
电话刚挂,连听筒都来不及放回,她就急忙顺着楼梯跑上三楼,徒留在座众位宾客议论纷纷。
徐非也在和谢云敌咬耳朵。
徐非低下头,悄悄地说:“打电话的应该是西川,他没死啊……”
谢云敌从徐非话语中听出浓浓的不甘,笑道:“不出意外的话,是他。”
徐非不解道:“既然他活着,为什么不来看烟花?不是答应了?”
谢云敌:“出尔反尔,可能是他的习惯。”
徐非一口血哽在喉中:“……”
那他的习惯可真随意,害得她误以为西川是死者之一,结果到头来却是空高兴一场。
谢云敌转头想再说什么,徐非刚好站直了身。
谢云敌话语含在喉中,终是咽了回去。
他本想将自己那把袖珍手枪交给徐非,让她保护好自己,想想还是选择放在自己手里。
他会保护好她的。
思绪万千间,突听楼上传来一声尖叫!尖叫声响彻整个饭店,是刚才上去的那个侍应生!
反应快者如徐谢二人,已经冲到电梯里,和他们一样反应极快的,还有蔡合的属下罗重。
三人同坐一班电梯,直上三楼。
剩下大厅中没有反应过来的宾客不在少数,他们先是愣了愣,似是没意识到这一声尖叫意味着什么。等他们再反应过来时,徐非等人已经到了303号房间外。
三楼红毯走廊上,303号房门大开着。
那名女侍应生瘫坐在房间之内地板上,她身后站着那两名日本兵。
浓重的血腥味从打开的房门里溢出,让人一瞬间回忆起大型牲畜屠宰场,四溅飞散的血液、白花花的血肉、嗷嗷待宰的猪羊以及死亡的气息。
徐非推着谢云敌的动作稍缓,独自上前两步,眼前的景象让她止不住地泛着恶心。
有个人背对房门面朝露台跪在地上,头埋在自己双腿膝盖之上,额头触膝头顶点地,身下蔓延着大片血迹,顺着房间木质地板纹路,不断延伸到门口。那人穿着蔡合那件黑色西装,地上,玳瑁框眼镜破碎一地,像是被人狠狠碾了一脚。
谢云敌自己将轮椅推到徐非身边,轻轻拢住她的手,牵她后退,回到走廊出口。
“不想看就不要看。”
谢云敌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关心。
徐非没有逞强,血腥味让她极度不适,生理反应她控制不住,便由着谢云敌与罗重上前。
谢云敌来时顺手带上了拐杖,这时换轮椅为拐杖,徐非忽觉他站立时,身形其实十分高大,比自己要高出大半头。看起来,倒是很可靠。
无关人等被两人清理出去,罗重扶着瘫坐在地的女侍应生退出房间,谢云敌则将那两名日本兵驱赶出来。
303号房间内,只余那名倒地死者以及满地鲜血。
罗重上前,将那人尸体从满地血液中心挪开,放在床边一块干净的空地上。
待尸体面貌展现,众人俱是迷惑不解——
这脸没见过,不是蔡合的脸。
这竟是一具无名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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