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青手中下一本,已是那本《草木录》,厚似砖头暗藏玄机。
徐非眼疾手快地将那本书抽出,对莲青道,“这本书就别烧了,我自有用处。”
因着灵堂内还有人,两人交谈声音并不大。
徐非正打算问问莲青关于珍珠的事,莲青从身旁的书堆里翻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徐非,示意她打开看看。
“昨日,老爷吩咐我们收拾书后,我在小姐床下暗格里找到的。”
那盒子巴掌大小,通体暗红,雕着菡萏纹样,正是俞情生前最喜欢的样子。
徐非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里面黄绸裹着两处瓶状空缺,其中一处好端端地放着一个白瓷小瓶,另一处则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张红纸贴条,上面写着“醉生”。
那白瓷瓶身,用红纸贴着“梦死”两字。
正是“醉生梦死”!
少的那一瓶,应该正如赵浮所说,俞情给了他。
徐非将小盒子合上,掏出自己身上的布袋,很好,需要收着的东西又多了一样,真是越来越重了。
顺便,将原本在其中的紫粉珍珠拿出。
“这是俞情的吗?”小小的珍珠在徐非手上滴溜溜地打转。
莲青看着这颗珍珠,神色陌生中带着迟疑,像是不能确定,“我不记得了,小姐的首饰不多,这个颜色的珍珠更是没有,但是,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说着,准备从徐非手中将那颗珍珠拿起,再仔细瞧瞧。正当这时,从旁侧横生处一只手,褪去丹蔻的颜色,指尖更显青葱。
正是原本在灵堂正前方的俞茜。
她抢先一步拿起了那颗珍珠,拈在指上仔细端详,脸上神情从迟疑,到肯定,再到怀疑。
“徐大人是从何处得到的这颗‘紫云’?”
语气带着浓厚的怀疑意味,近乎于质问。
徐非眼见着她将那珍珠拿到手中,并没有阻拦。俞茜的神色,表明她一定认识这颗珍珠。
对于她质问的话语,徐非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疑问道,“紫云?是这颗珍珠?”
“当然,”说起这珍珠,俞茜眼神中漾出怀念神色,“紫云是母亲的陪嫁。”
徐非知道她说的母亲,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吴夫人。
“这颗珍珠,是今日,我的手下从池塘中打捞起来的。”
听到徐非的回答,俞茜脸上怀疑神色更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那是外祖母给母亲的陪嫁,一匣子统共只有十四颗。母亲极为珍视这匣珍珠,甚至给它们取了名字,紫中环粉,唤作紫云。十四颗里面,母亲只取了两颗,缝在最爱的那双鞋上,那是外祖母为她出嫁特意做的。
母亲去世时,那一匣剩下的十二颗紫云,都当做陪葬品放进棺材里面,还有缀了紫云的那双鞋,也被放在一起,随着棺木一起沉入地下,深埋地底。”
俞茜将那匣紫云的来龙去脉铺在徐非眼前,向她追问。
“所以,你这颗紫云到底是哪里来的?”
“如你所说,你母亲的紫云都陪葬了,那这颗或许是其他人的呢?”
“不可能,”俞茜一口否定,“母亲当时为珍珠取名时,请了越城名匠在那匣子珍珠底下镌刻上祥云纹,喏,就这,”边说边将自己指间珍珠底部亮出。
经她一提,那模糊不清的图案,确像云状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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