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茵自己,对卢氏自然没有什么感觉,但她脑海中,还有原身的一些残存记忆。
在苏若薇回来之前,卢氏对原身,真的是宠溺无比。
所以,现在每当卢氏不待见她时,苏若茵心里总会有属于原身的难过。
虽然她不是卢氏亲生的,但自襁褓起,就是被卢氏养大的。
母女相处十几年,感情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但是现在,这些感情却都被抹煞了。
苏若茵不明白。
在现代时,她养的有猫,才养了几年而已,但是刚来的那些天,她都会想念她的猫。
而卢氏和苏若茵呢?
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以说没有就没有?
这些属于原身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进,虽然在慢慢变淡,但是只要一想起来,苏若茵仍然会为原身感到难过。
只是她没有想到,秦烈会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
“茵茵,不要将别人的过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你很好,特别好,那些不喜欢你的人,只不过是眼盲心瞎,看不见你的美好而已。”
秦烈看着她的眼睛,缓慢但却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说着。
苏若茵眨眨眼,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墨色的双眸中,涌动的,是对她明明白白的情意。
她没有说话,任夜风温柔地拂过她的长,又缱绻地在两人之间打转。
这一刻,苏若茵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她心里破土而出。
如果说,刚才她只是一时冲动,才说出那句“我和你一起走”,现在她忽然认真考虑了一下。
越想她的眼睛就越亮,心中有个念头在疯狂叫嚣:“一起走!一起走!”
她眼睛亮的惊人,“秦烈,我很认真地问你,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秦烈一时没有说话,但苏若茵却觉得周围的风忽然静止了,仿佛有种危险在悄悄地逼近,让她有点口干舌燥。
她心跳逐渐加快,樱粉的唇瓣微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揽入了怀中。
秦烈的怀抱仍然像刚才一样宽阔强壮,但温度却有点高。
在这清冷的夜里,苏若茵只觉周身如有火烧。
秦烈将脸埋在她的秀里,哑声开口:“茵茵,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你和我一起走!”
但是,他不能。
他此次回去,等待他的,绝不是坦途。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命全身而退。
他不能让心爱的姑娘跟着他,陷入险境。
以前,他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为母亲报仇。
至于大仇若得报之后怎么样,他从来没有去想过。
母亲留下的那些人,甚至包括师父,都反复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让他不要忘记了母亲的大仇。
母亲的仇他自然不会忘记,但是多少个暗夜里,他也曾满心愤懑:难道自己来这世间走一遭,就是为了复仇么?
除了复仇,生命于他,可还有其他意义?
答案是没有。
他虽是北周皇子,但他出生时,崇宁帝已经有了好几位皇子。
况且他母亲是从南魏去和亲的,在北周人眼中,他身上流着的,还有敌国人的血。
自他出生到来南魏前,十二年间,他只寥寥见过崇宁帝三次。
母亲未去世前,他们在宫中日子虽然艰难,但有母亲在,好歹是能过下去的。
而且他后来慢慢知道,他的母亲,绝不仅仅只是和亲公主那么简单。
虽然人人都说他的母亲只不过是南魏一个闲散宗室王爷家,不受宠的庶女,但是,在母亲身上,却有着太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