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真听得咂舌,古代的没落贵族就是这样的?伯爵每月的俸禄是三十两,等于是说,一年有七八百两银子的收入供这两爷子霍霍。
要寻常人家,一年几十两银子已经能过得风生水起了,偏偏这两个是减钱不减值那种,一直维持低收入高消费的人设,硬生生将没落贵族过成了破落户。
老伯爷回到前厅后,带来了儿子小厮,让他把儿子得病前后的情况介绍一番。
杨真真边听边脑补,倒是基本找出了病因。
半月前,小伯爷如常出门,去惯熟的茶馆和几个朋友清谈。
茶馆新来了一对姓赵的相貌不俗的说书父女,几个人就请那女儿过来一起喝茶。
那女儿倒也不忸怩,过来就坐到了一群人中穿着打扮更显气派的绸缎商尹公子身旁。
几人说说笑笑,倒也惬意。
那姑娘说话爽利,还会抚琴唱歌,众人更是争献殷勤。
赵姑娘就给在座的分享她走南闯北遇到的奇人异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小伯爷更是听得两眼放光,频频提问。
有个宗室子弟就开玩笑说:“赵姑娘这般有才艺,和小伯爷倒是般配,不如许给咱们小伯爷吧?”
其实这话是开玩笑也有作践人家姑娘的意思,小伯爷听后只是一笑,没往心里去,却也想知道她如何作答。
不想那赵姑娘竟大大方方宣布,她若嫁人就嫁给尹公子这样的。
宗室子弟笑道:“赵姑娘可是眼拙了,尹兄家已有娇妻,小伯爷尚未娶亲。”
那赵姑娘就咯咯地笑:“伯爷丰神俊逸,一表人才,怎的还未娶亲?”
这话不好接,小伯爷就没接话。
还是那个宗室子弟回道:“伯爷等着有缘人呢。”
那姑娘就侃侃而谈:“其实这世间有缘无缘不甚重要,重要的是恰当和适合。奴家自幼随父南来北往,看到的很多,听到的更多,深知缘分就是夜露晨霜,看着美好实则经不起风吹日晒。奴家父女身无长物,一心想遇的是一个依靠,到时奴家不用抛头露面,老父得以安享晚年,别的倒是不敢多求的。”
这话就是明确的拒绝了,也明确告知众人,小伯爷她是了解的,空有才貌爵位,实则支撑不起她一个说书女儿的未来,她的择婿条件就是对方要有一定的物质基础,做妻还是做妾倒是没得要求。
这话听着委婉,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伯爷虽然对她无意,却也深受打击。
小伯爷第二天就病倒了,先是一身无力,无甚食欲,后来就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再之后就是两眼无神,人都呆愣起来。
及至如今,每日扶他起来喂他半碗粥,也能听话张口,却不晓得吞咽,就跟活死人一样了。
杨真真心里有数,就说先看看小伯爷再说。
小伯爷郭子颐平躺在床上。
杨真真打量了下房中光景,床、柜、桌皆是金丝楠木的,古朴中泛着光彩,跟府内其他地方相比,看着十分豪华,只是仔细观察,就知锦纱床幔只有七成新,被面的锦缎也黯然失色了。
杨真真把视线重新放到小伯爷脸上,苍白的瘦瘦的,不见一丝神采。
看到来人,小伯爷眼珠子转了下,就要起来行礼,但挣扎了几下都没坐起来。
杨真真心想,还知道迎客,病的不算重。
就见老伯爷老泪长流:“让大师傅见笑,莫看我儿还知道迎客,其实他的动作都是刻板不过心的,跟他说啥他都不回应。”
杨真真抬起手制止老伯爷继续说下去,只对着床合十行礼:“贫尼妙真见过小伯爷。”
床上的人果然毫无回应,甚至看都没看杨真真一眼。
杨真真退出房间,请老伯爷把先前的小厮喊过来问话。
“你家小伯爷从茶馆回来那晚和你说了什么?”
“爷只是一直叹气,说他头痛,想睡觉。”
“情绪很低落?”
“是的,那个赵姑娘说的话对他打击太大了。”
“为何会如此认为?”
“赵姑娘宁可跟个商人做妾,都不愿嫁给伯爷为妻,任谁都不会好受。”
“小伯爷想娶赵姑娘?”
“不想。爷有意中人的。”小厮说到这里,似觉失口,慌忙捂住嘴巴。
老伯爷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家小爷看中哪家姑娘了?”
“回伯爷,小爷心仪齐王家小郡主郭真宜。”
老伯爷看向杨真真:“这傻孩子,他喜欢谁说出来,老夫砸锅卖铁也要给他娶回来的。”
又像是为了强调自己不是不靠谱的父亲,喃喃道:“老夫问过他很多次,每次他都说还不想娶亲。”
杨真真心里不以为然,齐王是当今皇上的皇叔,郭小郡主应该就是上次太后餐会上表演弹琴的那个如珠似宝的姑娘,一众宗亲对她很是爱怜,太后还赏赐了她一对耳环,这样的姑娘,岂是破落的忠勤伯府高攀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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