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巨响传来,寒霜降一颤,惊觉一众亡灵士兵全部化为虚影,恍然回头看向今夕。
“好纯净的灵力,绝非金丹之下。”寒霜降下意识开口。
她的夸赞今夕听到了,虽然她本人是自豪的,但现在也挺疼的。
丹田处万蚁噬骨般的痛楚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肢解了一样。
该死的沈清客。
不对,反正没有沈清客经脉俱损和被砍头疼,她不亏。
眼前模糊一片,有人叫她,对她说了什么,她通通听不见。
因为她现在只想表达两个字,沈清客是狗。
至于为什么是两个字,正是因为她不觉得“沈清客”算人名以及汉字。
她恍恍惚惚,直到有一只手扶住了她后背,传输来温暖的灵力。
她一时陷入恍惚,上次这么痛还是在上次……
冬宜密雪,却成了今夕一个人的受难日。
寒夜里,她迎着雪落,踉跄着迈过结着银霜的砖路。
行至那间亮着烛火的屋前,她咬着无血色的唇跪在雪地里,丹田处的衣襟还渗着血,成了深冬雪景里唯一一抹颜色。
她透过窗扉看着那簇摇曳的烛火,语气轻缓微弱,却足以传进屋内那人耳中。
“师尊,弟子不守门规,败坏门风,残害……残害同门……品行……不端,自无颜留在宗门……”
她抬头,虽声色虚弱疲惫,却一字一句叫人听得清晰:“恳请师尊许我离开逐云宗。”
拂着树梢经过的风带走了她的尾音,屋内久久没有人回应。
久到她艰难地撑起身,最后看了屋内人影一眼,准备离开。
“不许。”
动身前一刻,一声比风雪还冷肃的声音传至耳边,今夕怔住,回过头:“为何?”
屋内再没了动静。
这是她至今都未能获得解答的问题。
“你的丹田受过很重的伤?”
耳边再次响起那冷肃的声线。
醇厚的灵力充斥她的全身,眼前像是有一团黑雾上去,她好半天才看清沈清客的脸。
他淡色的唇微动,问了她一个称得上可笑的问题。
今夕微微挣动,离开了他的手,她没有回答沈清客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沈仙师,如果说,你有一个爱徒,她指认你的另一个普通弟子陷害于她,你会如何做?”
沈清客对她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愣了一瞬,但他还是张口答道:“自是先禁足,待查明真相。”
今夕偏头,眼底涌现沈清客看不透的情绪:“若是她已经被定了罪,受到了刑罚后,又主动提出离开宗门,你会允许吗?”
沈清客有些茫然,但还是认真回答:“品行不端,陷害同门之人,自是该逐出宗门,这是宗门的规矩。”
今夕心里嗤笑,正欲站起身,又听到了沈清客的后话。
“但……若这徒弟有可能是被误会的……另说。”
整理衣袖的手指僵住,周身没由来地泛起一股冷意。
许久,她现,这股冷意尽数来自沈清客,日后被她视为仙人的人。
“我知道了……”她再次抬眼的时候,杀意已被她掩去,明眸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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