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万籁俱寂。
今晚无月,星星便显得格外多,挂在天空忽闪忽闪。
一道刻意压低的男声打破了寂静,“商娘子,那凶手当真会来?”
沈七弓着背趴在窗户边,眯着眼从打开的那条缝隙往外看。
除了对面屋子亮起的一豆烛光,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点轮廓。
“若你是凶手,知道有人看到了你的脸,会不会来杀人灭口?”
“如果我是凶手,”沈七认真思考片刻,摇头,“不来,这摆明了是个陷阱。”
都看到脸了不去官府举报求庇护,待在屋子里等人来杀,这得多傻?
“所以你不是凶手。”商晚伸手将窗户那条缝彻底关上,转身道,“这凶手连杀六人,敢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胆量可比你大。”
说不定凶手享受的就是挑战官府权威的刺激感。
沈七刚想反驳说自己胆量也不小,商晚突然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有人来了。
沈七下意识捂嘴,眼睛眨巴眨巴,无声询问接下来怎么做。
商晚却没功夫搭理他,轻轻拉开门,顺着缝溜了出去。
沈七犹豫了下,也放轻脚步,悄悄走了出去。
对面屋内,靠窗的书案上,白色的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
对着烛光看账本的青年瞧了眼桌上的蜡烛,心里直打鼓。
都两个时辰了,凶手应该不会来了吧?
他想去对面的屋子找商晚求庇护,又怕自己不按照计划来,商晚直接对他动手。
他就是一个小小的账房,为什么会卷进这样的事情里?
呜,他太难了!
兀自低头想着心思,青年没注意,书案上的烛火突然摇曳起来,连带着侧后方墙上的影子都开始晃动,逐渐变得狰狞。
悄无声息间,墙上多了片影子,正慢慢朝青年靠近。
“这光怎么小了?”青年揉揉酸涩的眼睛,往蜡烛的方向看了一眼。
余光突然瞄见什么,青年心中一个咯噔。
房中除了他之外还有人!
这个认知几乎让青年整个身体僵硬在原地,连揉眼睛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娘啊,儿不孝啊!
几乎是同时,背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不辨男女。
青年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也从莫名的僵硬中脱离出来。
他狠狠一咬舌尖,一撑桌子就想往外跑。
却来不及了,由钝器带起的冷风已至他脑后。
完了!
想法才过脑子,青年面前的窗户突然被破开,一道素色身影破窗而入,一脚踹飞青年身后的持斧之人。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烛火又开始摇晃。
商晚抬脚将斧子踹到角落,顺便再给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补了一脚。
“解决了,进来吧。”她朝外喊了声,蹲下来,伸手将脸着地的黑衣人翻过来。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