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头把拳头大的一根棍子打折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着两截断棍,回家找秦氏邀功去了。
李元绪从来没被人如此收拾过。
除了关节要害处,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被那个老头暴打了一顿。
祁律上前搀扶他,被他抬手制止了。
“李将军,要不要去请江大夫过来?”
李元绪将钥匙扔到他手里,瘸着腿往最近的厢房走去,“谢将军被锁在东屋,你放她出来,让她给我换药。”
祁律领命道:“是,将军。”
谢兰若在东屋里走来走去,听见门上传来开锁声,她急忙过去,从里面推开了门,“我师父走了没有?”
祁律还以为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李将军怎样了”,结果她关心自己,远胜于关心自家将军。
“薛骑尉打断了一根木棍才肯悻悻地作罢。”
他怕她对木棍有误解,亮出了自己的拳头,“拳头那么粗的一根木棍。”
谢兰若没想到老薛头的怨气这么重,对李元绪下手这么狠,“李将军在哪里?”
“将军在西次间的厢房里。”
谢兰若急忙奔了过去,她进到西次间时,李元绪正坐在床炕上,上衫解了一半,胸膛外露,他斜了道眼神看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退了出去,随手掩上了房门。
“进来,给我换药。”他朝她喝了一声。
谢兰若这才推门进去,她给别的将士换药,即便是光着膀子,她也能看得面不红心不跳,李元绪就露了个胸膛出来,她就臊得不行。
她解下他的上衫,看见他背后的瘀青时,心里狠狠地扎了一下,“师父怎么能将你往死里打?”
他轻声道:“连你那份也一起扛了。”
谢兰若顿时变得无比自责起来,她盯着那一处处瘀伤,动手给他抹起了药酒。
屋内生了一盆炭火,时不时地爆出“噼啪”的火苗。
她上手搓热了药酒,再一下下地涂抹在他后背的瘀青上。
李元绪感受着她指间的触感,柔韧无骨,偏又寸劲十足,她的手在他背上游移,他没觉得怎么疼,倒是浑身热得有些过火。
“停一下手。”
“伤口很疼?”谢兰若见他没说话,心道是自己下手重了,“那我轻一点。”
李元绪这下更受不了了,她轻轻地抚过他背上的伤,犹如水波涤荡,一脉脉地冲击而来,他反手向后,立马钳住了她的手。
“不用你给我换药。”
“伤在你背上,不要我动手,那我让祁律进来给你换药。”
她给这么多人换过药,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多事的,“放手。”
李元绪执意地抓着她的手不放,“你在医馆里也是这样给士兵们换药的?”
谢兰若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好好地换药,怎么变成了抓住她的手不放,“不是。”
“那你是怎么给他们上药的?”
“夜里这么冷,药酒这么凉,我怕直接抹上去冷着你,才好心地给你搓热了药酒,你不稀罕拉倒。”
李元绪明白她只对自己“上手”后,一下松了手,随便寻了个借口遮掩过去,“伤口很辣,你下手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