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毫不示弱,紧紧盯着他,将手伸到他面前,“这是我的,还给我!”
“不可能!”那个祁国人自自己的怀中掏出另外一锭元宝比对,只一小会儿,便抬起头,举着九千的那一颗,说,“这锭元宝边缘光滑,是去年年底我们的大王亲自命人铸练而成的,是最纯的元宝,你知道它是用在什么地方,什么人身上的吗?”
九千心砰砰跳,一言不答。
“这是我们祁国大王命人在年底赶铸出来的一批,除了皇宫中人的用度外。有大量都下发到我们这些士兵手里,是我们年底的奖励,每人一个或几个不等。我有四个,他有三个,我们两个手下的士兵们一人一个。”
“那和我这个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那个祁国人冷笑了一下,“我们所有祁国人,都是在大年除夕的当夜拿到的这笔赏钱,今天也不过在天初六,我们在自己的国内都没有花出去,又是怎么流通到你这辛国的一个医馆来的呢?”
九千当然被问住了,连筱筱都皱眉,探头去看,又回头,“九千,他说的是真的吗?你那锭元宝是祁国的?”
“我我不知道,你还给我!”
“不可能!”那个祁国人不仅向后躲了一步,继而又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九千的手腕,“我国刚死了一个巡逻士兵,我就是来查他的案子,他死在边界,除夕夜他刚领了这笔打赏,没几天就死了,他的
石首身上什么也没有,他的银子也丢了,没想到在这里,这是你哪来的?”
“你放开我!”九千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企图用擒拿手的功夫逃脱,不想对方功夫不差,且力大无穷,九千与他周旋十几下,手腕都牢牢被困在他手里,“你放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怎么回事?”客栈门口,香妮走了出来,见状,呵斥那个祁国人,“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我去让官府抓你!”
“好啊,叫他们来,我也刚见过你们衙门的捕头。他说去查这件事,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苍天有眼,才被我这样撞见的!”祁国人得意的很,抓着九千的手就是不放。
九千胆战心惊,怕的不是自己被冤枉,怕的是这事真查出来,真的与清明有关,她届时要如何维护和保护他?
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已围观了不少人,直到砚林带人赶来。
“怎么回事?”砚林见到九千和这两个人在一起,手腕又被捉住,一脸惊讶,思忖着,“沈守卫,不管出什么事了,可否先把姑娘的手放开?”
那个守卫官似乎是十分信任砚林,闻言便一把放开了九千,但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是怕她跑了。
“林捕头,你来的正好,就是这个小姑娘,手里有我们被杀害的巡逻士兵身上的银子。”那个祁国人不愧是边界的守卫官,条理明朗,表达清晰,只用了七八句话就把刚
刚发生的事描述得一清二楚。
他并没有顾及其他,使得在场围观的白石城人也都听在耳里了。他还没说完,就已有议论纷,指点着九千。
“都散了,都散了,衙门在办案,都散了,不许围观!”砚林使了个眼色,他手下小周挥舞着自己长长的胳膊,跳舞一样把人群都赶散了。
“林捕头,我要求把这个小姑娘先收押,审问。
“这……”砚林有些犹豫,回头看九千,“怎么回事,九千,你这银子哪来的?”
九千沉默。
砚林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一沉,“小周,把这个人给我带到衙门里,先收女监。”
“头儿?”小周不止一次见过九千,这下诧异。
“我说带就带!”砚林气急,声音里带的是严肃地公事公办,但像是也夹杂了愤怒,“先收了监,则日再审。”
那两个祁国人闻言,朝砚林抱拳,以示恭敬。砚林也回礼。
此时,伊泽回了客栈,走到这里,皱眉看着,他什么都没问,只静静地看着九千被小周双手上了绳索,带走了。
两个祁国人上马走了,砚林静立在原地,胸口起伏。
香妮和筱筱束手无策,面面相觑。
再度住进了女监牢,九千一脸无奈。
这一回,她的对面再也没有那个疯疯癫癫的叫嚷着自己孩子没了的疯女人了。然而,隔壁仍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叫大哥的女人。
“小凤,被接回了牛府。”大哥这回没有拉着帐幕,走过来
,先是说了这一句。
九千点点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她也没回头看大哥,“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怎么又进来了?”
“和我们牵扯上关系的,这样算轻的了。”大哥笑道,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稀奇,“我记得和你说过,不要和我们来往了,你没听话吧?”
“没有。”九千静静扬起一边的嘴角,皮笑肉不笑,“何止没有听话,我……如今也算你们的人了。”
“嗯?”大哥一皱眉,看着她,思忖了片刻,旋即笑了,“我早就知道清明喜欢你。”
“你说反了吧?”九千还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我喜欢他,是我欠他的,是我活该一条命就得赔给他……”
“哎哎哎,你不像是说这话的女侠。”大哥坐到栅栏边缘,“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训了那么多老鼠吗?他们告诉你啊!”九千今天说话很是呛人,只是她这么说着,人也舒服点,气也顺了,“我情绪不好,得罪了。”
“没关系。”大哥看着她,“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死人,死人死人死人!”九千说,“从年初一晚上开始,到现在六天,死了七个人了,从老到少,从男到女,从辛国人到祁国人,下次不知还要死什么人?”
“嗯?”大哥自然也不可思议,“哎,你过来,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给我讲一遍。”
九千横目看他,“你当我是你训的那群老鼠吗?”
大
哥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看着她。
九千长舒了口气,也不得不走了过去,坐在栅栏边,与大哥面对面。只可惜,她的条理并不如那个沈守卫清晰,她想办法隐瞒了很多事情,但还是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