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压倒,不再是牺牲和保护,而是掠夺和索取。
砚林被她彻底选择疏离的态度激怒了,他身上的伤本已让他难以自控,如今已失去理智,像是兽性已然回归。
“砚林你要干什么?”九千拼命阻拦砚林靠近自己,她有武功在身,却不忍心直接对付砚林,更何况他身上的伤是为救她而得。手边摸到破碗,胡乱抓住边缘,朝砚林泼去,还夹杂着一丝血红,碗是破的,手巧抓到破瓷处,划破了,流进水里,又混杂在一起泼到他脸上。
“唔……”砚林似乎清醒了一些,血腥刺激了他的嗅觉,他一阵干呕。天太冷了,脸上的水也起了寒意,仿佛结成了冰霜,他整个人看上去苍白许多。
“砚林,师娘不在了,可师傅还活着呢。”
“对不起!”砚林烦燥地喘着粗气,他站起来,原地打着转,似乎是不知该做什么,最后走到九千面前,双膝微弯。
“师哥!”九千眼疾手快,急忙阻止他向自己下跪,“我不会告诉师傅的。”
砚林颓丧地坐在地上,垂首,双手抓着头发,“你知道我不是因为怕师傅责罚我,九千,师哥错了,不该这样冒犯你……”
“师哥可能忘了。”九千打断他的话,目光有些出离,望着遥远过去,“在玉铂山上,你师妹我,也还曾想投怀送抱冒犯你。”
砚林一动不动,他当然记得。
“师哥是正人君子,玉铂山面对师妹
的仰慕和主动献身,都无动于衷,现在就更不必在意一个已是别人的女人的女人了。”九千只觉自己成长了许多,经历过这样的人,她只觉自己该是谁都不会再喜欢上才对。
“对不起……”
“过去了。”九千摇摇头,双手想要搀扶他起来,却在半空中又收回来了,“快起来吧。”
砚林坐起来,正欲坐到九千身旁,却又犹豫了。
九千见状,让开了一些。砚林还是坐了过去,床本就不宽,如今一人霸住一角,中间也没多宽敞的距离。
“刚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也不会和别人说。”九千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算是安慰了,“包括筱筱,也不会和她说的。”
“谢谢。”
“嗯。”
“可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隔了片刻,寒冷令人能忍受,但沉默却令人难以忍受,九千回头问砚林,“就这样等吗?”她声音细微的颤抖,她很冷。
砚林无奈看了一眼严严实实的洞口,“小周他们都知道我们来边界查案了,晚上不见我们回去,一定会派人来找的。”砚林说完将自己身上外衣脱下,双手抖开本想去披到九千肩上,却也在一时僵住了动作,改为团成一团,伸长胳膊递到九千面前,“冷吧?”
九千没有接,伸手,手背敷衍地推了一下,“师哥,你受伤了,快穿上吧。”
“你就……”
“师哥?”砚林没说半句,忽然弯腰,趴下,头耷
拉在半空中,九千一惊,急忙去扶,扳着他的肩膀,帮助他仰头躺倒在床上,又跪在他面前,掐了人中,按了脖子上的脉,最后手落在他额头上。
“小千”砚林这话像是长呼出的一口气,“别别管我。”
“师哥,你有些发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