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回到饮冰小筑,先是换下氅衣,由丫鬟菊龄伺候着洗漱净手。
菊龄吩咐小厨房给她煮了一碗养生的莲子银耳羹,凌霄虽然没有什么胃口,却还是按照原主的规矩慢悠悠地喝完了。
夜里,凌霄盘腿坐在雕花红木的大床上修炼内力,暖阁里灯火熄灭,窗口有清冷皎洁的月光浸润着古色古香的家具物品,给素雅而又清静的卧房增添了几分神秘辽远的气息。
不知何时,门口骤然间响起一个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凌霄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睛,将床上的帘帐放下,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菊龄睡在外间,睡得迷迷糊糊,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黑暗中有人在门口徘徊片刻,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凌霄趁着皎洁的月色,透过虚掩的窗户清晰地看到对方穿着仆役惯用的灰色衣袍,依稀像是将军夫人房中伺候的小厮。
第二天清晨。
凌霄在院子里随意地折了一根树枝,在空地上修炼武功。
不知何时,甄巧捧着一盆新开的牡丹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这个牡丹花品种叫做二乔,花有双色,娇艳柔。媚,宛如美人初妆,宛如名噪一时的江南二乔。
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甄巧献宝一般将盆栽放在暖阁的窗户上,笑道:“小姐!这是我特地给你培育的品种,平时得空赏玩,决计是一桩乐事。”
凌霄身姿飒爽,从半空中悠然落地,施展出非同一
般的轻功,她随手将充当武器的树枝丢在院子里,冲着暖阁缓步走来。
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
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
凌霄伸手抚上二乔牡丹的花瓣,正值花期当盛,细嗅便有一阵暗香,不燥不热,不妖不媚,颇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艳与轻倩。
凌霄扬起英气的秀眉,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家楼相呢?”
甄巧摇摇头,笑道:“我不知。楼相有什么事会传消息给我。反之我不能随意打搅他,毕竟他也是我的主子。”
凌霄将对方细细打量一番,突然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家楼相从前与教坊司的花蕊夫人可有过节?”
甄巧如实回答:“有。”
这次换成凌霄吃了一惊,狐疑地问道:“花蕊夫人为何叫这个名字?”
甄巧垂手恭立,一本正经地回道:“花蕊夫人十四岁那年被家族送给京城的紫衣侯联姻,婚后紫衣侯犯罪伏诛,花蕊夫人的娘家也获罪,全族被流放西北,当时她颇负才名,被时任教坊司奉銮总管的邓晖大人出面保下来,后来便一直在教坊司中供职,最近几年升迁为韶舞,她在奉銮大人跟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花蕊夫人以前嫁过人,自然不能以未出阁的闺名称呼。因为她擅长前朝的惊鸿舞,颇得教坊司青睐,大家便送给她花蕊夫人的昵称,久而久之这个外号便在京城流传甚广……”
凌霄听完甄巧的解释,不走心
地问道:“看样子,那花蕊夫人的传奇经历真是常人难以比拟。她如今投靠了谁?”
甄巧神色平淡地回道:“具体的内情,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说花蕊夫人未出阁的时候的确跟楼相有过一段交集,只是楼相没有娶她,她只能含恨嫁给当时在京城气焰颇为嚣张的紫衣侯。”
甄巧遗憾地笑道:“楼相蹉跎了十几年的光阴,施展抱负一心为国,他迟迟没有娶妻,恐怕也是对当年的感情颇为忌讳。”
凌霄听到这里,好奇地问道:“甄巧,你家楼相有喜欢过花蕊夫人么?还是对方单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