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玦当然不相信灵玺说“害怕”之类的鬼话,哪怕她此刻眼中隐隐泛着水光、姿态柔弱无比,他也没上当,收拾好睡衣和电脑就去了隔壁小区。
灵玺撇撇嘴,熟门熟路地洗漱完毕,却在洗完澡后犯了难——她没有睡衣。
上次喝多了能沾枕就着,可在正常状态下,穿衬衫西裤肯定会影响睡眠质量,她也不乐意。
思来想去,她发了条消息给盛玦,问她有没有多余的睡衣,却半天都等不到回应,无奈之下,只能披着浴巾出了浴室,准备去衣帽间找件适合在睡觉时穿的衣服。
而此刻,隔着监控看到这一幕的盛玦手一抖,两滴咖啡跳出杯子落在了衬衫上,他却丝毫未觉。
之所以会看监控,并非是因为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而是任谁留不怎么熟悉的人在家里住都不会放心,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有秘密的人。
而他今天主动离开,也是想看看这个魏灵玺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很清楚地察觉到,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她就在有意无意地吸引自己的注意,哪怕一些事情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盛家那边已经开始调查达克集团的幕后老板,如果真怀疑他的话,派个女人到身边来试探他也不无可能。
因而他走得十分利落,整套公寓包括书房都没有落锁,就是为了看魏灵玺会不会有所行动。
可他没想到,那女人不仅对
自己的书房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悠哉悠哉地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后,还穿得这么……随意。
瞧瞧那赤着的脚丫小巧精致,每一根脚趾头都泛着剔透的粉红;那湿漉漉的披散着的头发,硬是将一张清纯的脸蛋染上了旖旎之色,连那圆溜溜的杏眼都多了一丝妩媚。
或许是嫌麻烦,她将本就不算宽的浴巾胡乱披在身上,露出白皙匀称的长腿,细腻得连汗毛都看不见,行动间影影绰绰勾人眼球。
最要命的是,在衣帽间找衣服时胳膊上的动作难免大了些,不老实的浴巾左摇右摆频频下滑,时不时露出香肩锁骨,还有那隐藏在衣服褶皱里的,呼之欲出的白腻。
盛玦皱着眉头坐在屏幕前,不由自主地想:原来看起来瘦的人,不一定哪里都瘦。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立刻按熄了屏幕,一脸严肃地躺到床上,闭目休息。
只是刚闭上眼,监视器里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似的在脑中重现,让他不由呼吸急促浑身发热,辗转反侧之下,竟然许久都睡不着,浑浑噩噩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看着眼底的青黑,他薄唇紧抿,气压低得恐怖。
而灵玺这边的情况却与他恰恰相反,昨晚她非常幸运地找到了一件肤感极佳的真丝衬衫,长度也刚好能遮住臀部,当睡衣再合适不过,穿着它,她一整晚都睡得非常安稳。
不过她本想把这衣服带走清洗的,奈何
时间太赶忘记了,只能再次发消息给盛玦,表示晚上去取。
这回盛玦倒是回得迅速,短短两个字透露出他的冷漠:不用。
不用更好。
灵玺撇撇嘴,她还懒得再跑一趟呢!
她很快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兴高采烈地抱着手稿到公司研究,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古时候药香本就同源,制作香薰的原料也大多是药材,灵玺本就精通医理,很多时候一点就透,灵感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就等着她将它们付诸实践。
因而周末一大早她就跑去了邓家,和邓珍珠交流了想法之后,便拿出灵猫醚和其他精油专心调配起来。
邓珍珠有自己的香氛品牌,虽然不如盛世财大气粗,拥有自己的鲜花庄园,但在实验器材和调香工具方面却是不输的,灵玺调香所用的所有精油都是从她实验室里买来的,质量没得说。
倒不是故意不用盛世的原料,而是由于人手有限,盛世实验室产出的原料质量不算稳定,暂时没法进行复合精油与香水的调配,大多数时候只能进行理论上的探讨。
陈瑜的水平始终不见长进,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若不是灵玺能把握住每个学习的机会,只怕也要像他一样,终日不求上进地蹉跎下去了。
香水的调配并不像外行人想象中那么简单,香调的搭配、留香时间的长短、原料的浓度,每一道工序都要反复试验,否则就会失败。而有时
候哪怕每一步都达到了最理想的状态,结果也有可能不尽人意。
所以做调香师这一行需要极高的天赋和耐心,少了任何一样,都不可能在调香史上留下名字。
所幸灵玺有天赋,也向来不缺耐心。
邓珍珠虽然教会她许多调香知识,却不会束缚她,反而鼓励她多多尝试,尤其对于她想把东方香道发扬光大的想法,更是大力支持。
不过再大力支持,发现她在调香室里泡了一整天,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时,邓珍珠还是出面劝说:“小玺丫头,调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此刻的灵玺眉头紧皱,觉得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点,却始终没想明白那一点点到底是什么。
看到老师亲自过来,她心中多了一丝愧疚,有些心虚地说:“老师您别担心,我没事的,再等等,我很快就出去。”
邓珍珠下了最后通牒:“最后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无论结果怎样你都得出来吃饭,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灵玺点头如捣蒜,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然而不用半个小时,仅仅十几分钟后,她就一脸兴奋的跑了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小烧杯,像举火炬一样激动,“老师,我成功了!”
刚冲出调香师,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见鬼了,现在当反派都这么闲的吗?怎么天天往邓家跑?
疑惑眼中飞快闪过,灵玺不走心地
跟盛玦问了声好,而后扯起大大的笑脸,把烧杯送到邓珍珠面前,“老师,您闻闻看。”
前后如此大的反差,让盛玦觉得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