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香氛展上被灵玺看到了最狼狈的样子,自那天过后,程小梨看到灵玺就跟看到鬼一样,恨不得躲着她走。
灵玺自然也乐得清闲,男女主之间的烂事她懒得搭理,只要不耽误她的正事就行。原主的愿望是成就一番事业并报复肆意玩弄别人人生的资本家盛慕,虽然早晚要对付盛慕,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和资本,显然还不是时候。
总之,让那俩脑子有泡的先互相折磨着吧。
在香氛展上,除了看了一场大戏之外,灵玺最大的收获就是充分认识到了自己和大佬的不足,因而她发了疯似的拼命汲取各种调香知识,尤其是各种华国药典和古籍,比当初看高考参考资料还仔细。
一遇到想不通的地方,哪怕再微小的细节,她都会记录下来,技术层面的上班时问小黄,调香范围的下班后问邓珍珠,忙得不亦乐乎。
这段时间里,她往邓家考的次数,比外卖跑得都勤。
既然经常去邓家请教,那无可避免的,三次有两次能遇到盛玦。灵玺不禁都有些纳闷:反派boss都这么清闲的吗?难道不该去发展事业给男主找麻烦?
别的反派要么就是对女主爱而不得导致黑化,要么就是黑化过后爱上女主,然后爱而不得加重了黑化,与他们相比,原剧情中的盛玦显然更专业正经,一心搞事业,致力于搞垮盛家,那叫一个心无旁骛,从来不曾分心手软。
女人,那是什么?有祸害他的蠢侄子好玩吗?
不过现在这位反派,不去坑男主也就罢了,连事业心都日渐消减,每天不是在邓家喝茶就是在邓家打高尔夫,连灵玺都看不下去了。
她挑眉看向第十三次对着她调出来的香露出嫌弃表情的某人,咬牙切齿道:“纺织公司是要倒闭了么,盛总这么闲?”
盛玦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回怼:“与其关心纺织公司,魏小姐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作品吧,第十三次了,还是这么一言难尽。”
灵玺……灵玺无力反驳。
她当然知道自己调出来的东西非常之离谱,普通人随便调调,味道可能都不会这么辣鼻子。
可没办法,谁叫她一开始就不想走常规的路子,而是试图另辟蹊径,将华国传统香道和西方调香结合起来呢?
毕竟按照所有调香师都走的老路子来,实在是太慢了,且不说西方时尚圈子本就对华国不算友好,几十年也才出了这么一个邓珍珠,其他人根本留不下名字。
哪怕她有邓老师的实力和运气,可等她一步一个脚印在国际上站稳脚跟,少说也要个十年,届时盛慕早就带着盛家冲进世界500强了,那她还报个屁的仇?
脚踏实地并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她现在的处境罢了。
想到这儿,她又不由看向盛玦,这位大哥也不给力,怎么还不把盛慕扔去甘斯拜喂鲨鱼?
接收到她幽怨的目
光,盛玦竟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就好像自己是个抛妻弃子的人渣一样。
他不自在地抿唇,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太过分了,张张口,半天才憋出一句:“……也不是特别难闻。”
灵玺:我谢谢你。
就连邓珍珠都无奈地瞪他一眼,她这外甥平日里接人待物向来从不出错,怎么到灵玺丫头面前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连忙补救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传统香道并不比西方调香差,只是缺一个好的平台和宣传机会。不过开辟新道路总是比走旧道路艰难,现在失败几次没什么的,不用放在心上。”
瞧瞧,这才是正常人说的话嘛!
灵玺被老师安慰到,趁着休息的功夫从包里拿出一条丝巾,“邓老师,送给您。”
那是一方浅蓝色的丝绢,因为面积小,倒并不算太贵,上面用深浅不一的蓝绣了一捧无尽夏,花瓣飞扬,像满天蓝色的星星。
邓珍珠在调香方面是大师,对刺绣了解的却不多,可也能看出这副作品的不一般。
单是那深深浅浅蓝色的掌握,就需要对色彩相当敏锐才行,更别说这丝巾上的花朵栩栩如生,在太阳光不同角度的照射下折射出不同的光感,明暗交错流光微闪,就好像上面的花瓣真的在随风飞舞一般。
邓珍珠一看就觉得喜欢,更别说无尽夏是她最喜欢的花,将丝巾拿在手里就舍不得放开,颇有几分激动道:“这是灵玺丫
头你绣的?”
灵玺淡笑着点点头,看不出一点骄傲自满的样子。
“真是一双妙手!”邓珍珠心中更加满意,笑容也愈发和蔼,“好孩子,你有心了。”
灵玺娇笑着眨眨眼,“老师喜欢就好。”
师徒两人其乐融融,被冷落在一旁的盛玦原本还等着灵玺把欠他的刺绣补上,却发现她根本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不由干咳两声以做提醒。
“盛总病了?”灵玺挑眉。
以为她是关心自己的盛玦正要点头,却听她又道:“那您还是早点回家吧,传染给邓老师就不好了。”
盛玦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僵硬道:“喉咙痒而已,没必要小题大做。倒是魏小姐欠我的东西,准备什么时候还?”
灵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之前打赌的那两幅绣品,她今天把给邓老师的礼物带来,就知道肯定要被问起,也早就预备好了回答:“欠盛总的刺绣比这个大,需要多花些功夫才能绣好,您别急,等绣好了我亲自给您送过去。”
盛玦这才满意,面上却不显,矜贵地点点头算作回应。
作为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邓珍珠哪还能看不明白自家外甥的心思?
她心中长叹一口气,想着终于有人能让外甥情绪波动了,眸光一转,便起了推他一把的想法。
只见她手里摸着丝巾,笑着感叹道:“阿玦有福了,竟然能拿到两幅这样的作品,还都是灵玺丫头亲手绣的。”
盛玦难得没有
反驳,冷哼一声,竟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