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盛玦,于笙显然也有些惊讶,但还是连忙上前打招呼,“七少爷,你怎么在这?”
他并不是一个会因访间传闻改变原则的人,因而哪怕盛家关于盛玦的传言多有不堪,他对待对方的态度仍和其他几位盛家少爷一样,不卑不亢也不失礼。
盛玦对于笙的印象也不错,知道他至少是一个专注研究不玩弄权术的人,因此也回应得礼貌周全:“于总,好巧,我来陪表姨喝下午茶,没想到会碰见你……们。”
他的“你”字在喉间绕了个圈,目光也在灵玺身上打量一番后,才把最后一个字吐出来。
灵玺眼睛微眯,直觉有这狗男人在,自己求教之路估计不会走得很顺利。
果不其然,他笑得风致翩翩,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这位便是于总亲自从纺织公司挖走的魏灵玺吧?听说她在调香方面天赋极好,表姨你刚才不是说我无聊,正好让这魏小姐给你逗个趣。”
还不等于笙从邓女士竟然是盛七少爷表姨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听到盛玦的话,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为难。
可他转念一想,分公司之间人员调动是很正常的事,况且小魏在纺织公司也不过是个实习生而已,有什么好为难的呢?肯定是他想多了。
盛玦说这话,应该真的只是想让邓女士乐呵乐呵。
然而,灵玺却不这么想,她敢肯定,盛玦这货就是故意的。
故意提高邓女士的期待值,一会她表现得不错就会被当成应该,而若表现得差,就会让人有失望之感;可她调职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又没有什么老师,如何能表现得不错呢?
好一个兵不血刃的阴招!
她暗戳戳地瞪向盛玦,却发现他正好也在看自己,目光里,三分高高在上三分快意四分玩味,显然心中很是爽快。
把两人的神色收入眼底,邓珍珠心头微微一动。
她的外甥她是知道的,或许因为她那个表妹的结局不好,以至于他从小就比别人少了几分性情,尤其在感情事上,无论亲情爱情,都淡漠得厉害,与人交往就好像在完成任务一样,学着绅士的模样照本宣科,看不出分毫感情。
这十几年来若非她积极联络,只怕这孩子连自己这个表姨都不会认。
可如今,她居然难得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鲜活,而这鲜活,竟是由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子带来的。
哦,也不能算是平平无奇,至少这女孩长得挺漂亮。
目光不着痕迹地在灵玺身上扫过,只一眼,凭借着纵横时尚界几十年的经验,邓珍珠就已经在心中给她打了分。
衣服材质一般,款式中规中矩,鞋子是牛皮的,材质不算好,所幸审美还算不错,搭配得不能说是有格调,但至少干净清爽。妆容清淡得宜,发型也干净,整体至少在及格线上。
当然,这也得益于对方的长相和身材,少了任
何一样,在她这就只能得到一个字的评价:土。
没喷香水,想来是买不起价格太高昂的,这点加分。
在邓珍珠这样的人眼里,不喷香水反倒比喷那些廉价劣质香精味十足的东西更好些。
穷并不可耻,以穷为耻才真的没救。
尽管心中已经,可她仍旧面色未改,一副精致优雅又和蔼的模样,笑着赞同外甥的提议:“也好,既然玦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见识见识能让于总这么重视的小姑娘有多厉害。”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于笙却不敢接,连连摆手道:“可没有盛总说的那么夸张,只是邓老师您也知道,研究室那边人手实在太少,我瞧着小魏机灵又认真,这才舔着脸把人从盛总手里要了过来。”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外行人就都别谦虚了,这小姑娘到底行不行,还是我最清楚。”邓珍珠娇笑着看向灵玺,语气和煦,“小姑娘,你叫什么?”
“邓老师您好,我是魏灵玺。”灵玺目色纯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那我就叫你灵玺吧?”邓珍珠笑眯眯地点点头,“我们只是做个游戏,你别太紧张,随便玩就行。”
然而她拿出叫佣人拿出来的家伙事,可完全不是随便玩玩的样子。
只见佣人拿出一个巨大的实木架放到桌子上,木架里插着大大小小二十几个试管,试管里面的颜色各不相同,深浅也不一样;架子两边还分别都放了一盘咖啡
豆。
灵玺嗅觉灵敏,自然能闻到试管里飘出来的各种味道,混杂得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看到眼前这架势,于笙就知道邓女士这是要动真格的,不由担忧地看向灵玺,怕她应付不来。
应付不来倒也还好,倘若因此,往后一蹶不振,那可就是他的过错了。
想到这种可能,于笙就有些后悔带灵玺过来拜访了。
然而这考验远比他想象的更有难度,只听邓珍珠语气轻描淡写地说:“哎呀,才两组试管,这不是很快就结束了?不如加点距离吧,灵玺,你看怎么样?”
加点距离,意思就是要隔着一定距离对试管里液体的气味进行判断,说着简单,难度却不是只高了一星半点。
于笙嘴里已经开始泛苦,想找个理由替灵玺回绝,却见灵玺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点头答应了。
“好!”邓珍珠拊掌而笑,“我就喜欢有勇气的小姑娘。”
盛玦也似笑非笑地睨了灵玺一眼,仿佛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这表情出现在这张脸上实在有些新鲜,灵玺并未生气,只是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转头对邓珍珠道:“我学艺不精,希望邓老师不要笑话我才好。”
“当然不会。”邓珍珍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似的眼睛一亮,“既然游戏有输赢,不如加个赌注?”
不等于笙说什么,盛玦就已经开口:“说得是,玩都玩了,自然要玩得尽兴些。”
后面那句,他是看着灵玺说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