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几个拖油瓶带到紫罗布林的入口处,灵玺脸色白得几乎透明,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终于感受到灵力耗尽的滋味。
将剑收回腰间,她放缓了速度,对云玦和快要下过去的邵静道:“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会。”
不等人回答,顾昙儿像没看到路似的直接撞向她,好巧不巧,将她刚刚放回去的佩剑撞落到地上。
“师尊对不起!”她连忙道歉,主动帮灵玺捡佩剑,跟之前一个劲儿唱反调的样子判若两人。
然而她把剑捡起来后,却并没有给灵玺,反倒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似的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剑也摔了出去。
周围都是浓浓的黑雾,黑恶中魔灵肆虐,剑一摔出去就没了踪影,肉眼根本找不到。
而这剑也只是普通的佩剑,品级虽然高,但也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原主只是先用着,等找到有缘的本命法器后再换,因而并未让其认主。
也就是说,这剑丢出去,灵玺并不能凭借契约或认主关系自动将其找回。
顾昙儿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故意的,但很难让人不去怀疑。
只见她状似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要哭了的表情,“师尊,弟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灵玺眉头微皱,却忍住了骂她的冲动,低声道:“先出去再说。”
“那您的剑……”顾昙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似很关心她的模样。
灵玺冷哼一声,睨着她道:“一把剑而
已,难道还能有命重要?别废话了,快走。”
言罢,她用仅剩的灵力拎起邵静御风而行,云玦也靠灵力推动轮椅,一同朝紫罗布林外掠去。
身后的顾昙儿目光闪了闪,突然出手,拔剑向灵玺扑去。
灵玺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又如此阴毒,竟敢在这种情况下跟自己动手,一时不查,只来得及把邵静扔给云玦,再转身已经来不及,只能停下脚步,向反方向闪了两步。
只是这两步,就已经让她快落到穷追不舍的魔灵堆里,身后还有一个咄咄逼人的顾昙儿,可谓是腹背受敌。
她眯起眼,眼神格外冷厉,“顾昙儿,你好大的胆!”
顾昙儿被她的眼神震慑,动作滞了滞,但很快就恢复了攻势,大喝一声:“把回魂草交出来!”
“为了一株回魂草,你就要置师尊于死地,良心何在?”云玦看到这一幕,登时目眦欲裂,想要扔下邵静去救灵玺,却被灵玺喝止,“别过来,她一直隐瞒实力,你不是她的对手。”
没错,这么长时间以来,顾昙儿并非向她表现出的那么废物,甚至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巅峰,距离金丹只差半步之遥。云玦这个筑基初期,显然不是她的对手。
“师父!”云玦眼睛瞪着,看着灵力耗尽又失去了灵器的灵玺,只能徒手靠招式抵抗,整个人慌乱又痛心。
灵玺的表情却还算冷静,呵斥他道:“把邵静带出去,你想让为师
失信不成?”
“那你怎么办?”云玦咬牙道。
灵玺矜贵地睨他一眼,语气倨傲:“区区一个欺师灭祖的畜牲,难道本座会奈何不了?”
见她这时候还在逞强,顾昙儿顿时哈哈大笑:“灵玺,你已经是强弩之末,又何必故弄玄虚?赶紧吧回魂草交出来,我或许还能饶你那丑徒弟一条贱命!”
灵玺是绝对不能留的,一旦她恢复灵力,会有一百种方法杀死自己,防不胜防。
至于云玦,他死不死倒没什么关系,不过是个筑基初期的丑八怪而已,还是个残疾,如何能跟自己抗衡?
只要拿了回魂草,便是叛出飞云派给他们追杀,那也值了!
灵玺依旧镇定,并没有被她的话激怒,而是继续传话给云玦:“本座自有办法脱身,你快走。”
云玦紧紧攥着拳头,攥得手掌褶皱处都泛着失血的白色,即便曾经经历过那么多事,他也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他知道,即便他留下也帮不了灵玺的忙,甚至还可能拖后腿,于是狠狠咬着后槽牙,眼睛充血得像染了色一样,带着已经呆滞的邵静出了紫罗布林。
“你这个师父倒是负责,临死还想着留那丑徒弟的命!”顾昙儿冷笑一声,“真可惜他贪生怕死,连试着救你都不愿意,就这么跑了。”
灵玺也笑了,笑得漫不经心中又带着讽刺,“不必在本座面前
挑拨离间,你说什么对我来说,都跟放屁一样又臭又没意义。”
“你!”顾昙儿何时听过这么粗俗的话?登时气得脸色涨红,剑招也舞得更犀利了,招招致命,直取要害。
灵玺被她逼得连连退后,但她毕竟是炼虚高手,就算灵力用尽,也比普通人强得多,光靠招式就能短暂地跟她抗衡,用这段时间来恢复灵力。
顾昙儿看透了她的用意,出手越发狠厉,企图在短时间内将她击毙。只见她剑尖一挑,堪堪擦着灵玺的胸口过去,若非灵玺敏捷,只怕此刻已被她扎了个对穿。
躲过这一剑,她于顾昙儿面前两个身位站定,表情沉静眼神从容,“招式不错,但好像不是我飞云派的功法吧?”
“那又怎样!你一个将死之人,总不会以为还有机会把这事传扬出去吧?”顾昙儿勾唇一笑,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灵玺沉默半晌,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她,“你总不会以为,本座只有一样灵器傍身吧?”
听到这话,顾昙儿瞳孔骤缩,再想上前已然来不及,只见灵玺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白布——单是看布料就不一般的白布。
她素手微张,白布如灵蛇一般从她手中飞出,带着磅礴的压迫感和属于高手的气势,吓得顾昙儿后退了两步才想起拿剑格挡。
偏偏那白布看起来柔软,却格外的坚韧,连剑都割它不断,她的剑划到它身上,就像打在棉花上,一
点伤害没有不说,甚至弹了回来。
顾昙儿大为震惊,她从未听说过这种难缠的灵器,更没听说过灵玺有这种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