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玺没有理会楚鹤玄,而是直接落到云玦身边,将奄奄一息的他用灵力扶了起来。
她俯身为云玦号脉,在探得他身体情况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五脏俱损,气息微弱,灵力散乱,可见楚鹤玄是下了死手,半点都没留情。
灵玺眼神越来越冷,只觉得刚才还是心软了,那兵刃该刺穿的不是楚鹤玄的大腿,而是他的心脏。
她从袖中掏出温养脏腑血脉的灵药给云玦喂下去,而后将他拦腰抱起,准备带回去医治。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瞬间,楚鹤玄再次开口,声音都带着嘶哑:“师尊,您连看都不愿看玄儿一眼了么?”
灵玺闻言顿了顿,极尽漠然地望向他,语气也如三九天的寒潭水般冰冷刺骨:“天游峰弟子楚鹤玄,假借师父名义骗取仙草在先,毫无顾忌伤害同门在后,罪不可赦,不配为峰内弟子表率。即日起,赶出天游峰,永生不得入内。”
听到这些,楚鹤玄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踉踉跄跄地朝她而来,“师尊,玄儿陪您整整七年,难道还比不上他云玦在你身边的这几天时间吗?您怎么忍心!”
“你陪我?本座破例收你为徒,尽心尽力教导七载,你却用如此不堪的模样回报于本座,如今还问我怎么忍心。”灵玺眼睛眯起,嘴角勾起讽刺的冷笑,“本座倒要问问你,你如何忍心,将可怜的师弟害
成这般模样?”
“他才不是我师弟!”楚鹤玄激动地大吼出声,似乎牵扯到了伤口,表情顿时扭曲,再不复往日那月朗风清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
顾昙儿就在身后扶着他,双唇紧抿眼圈泛红,看起来十分心痛。
“本座说他是,他就是。”灵玺两人地掀了掀眼皮,轻蔑地笑出声,“也对,然后你不再是我天游峰的弟子,云玦自然也不是你的师弟了。”
言罢,她也不再看楚鹤玄,而是转头对白水清说:“你平日在戒律堂任职,该知道本座的规矩,今晚之前,本座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白水清心中不是不惊讶的,从前师尊对大师兄有多么宠爱,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若非年龄不对,她甚至都会怀疑大师兄其实是师尊流落在人间的骨肉。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把所有特别对待都给了大师兄的人,如今竟然这样冷漠地要把大师兄赶出去,怎能不让人惊讶?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做才是最合理的,毕竟大师兄平日对师尊也不见得多好,却仗着师尊的独宠横行霸道弄虚作假,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却和七师妹牵扯不清,实在是让人倒尽了胃口。
师尊那样清高的人,受不了才正常。
她没多迟疑,毕恭毕敬地躬身抱拳,“是,师尊。”
见她俩一唱一和就把楚鹤玄未来的命运定下,顾昙儿顿时焦急不已,“师尊,大师兄伤
得这般严重,你怎能如此狠心,将他赶出师门?”
她灵动的眼睛转了转,开始打起感情牌,“弟子之前明明去主峰找过您的,却根本不见您应声,若师尊来得早些,云玦师弟也不至于伤成这样,闹到现在这种地步,难道师尊不该负些责任吗?”
能把歪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清新脱俗的,灵玺还是第一次见,她不由笑了,“恶人恃强凌弱,你不怪恶人,却反倒怪援救者来得不及时,你在飞云派多年,难道就学得了这些道理?”
“我……”顾昙儿被这话怼得哑口无言,“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被她咬得更加苍白了。
她看了看楚鹤玄又看了看灵玺,生怕再多说两句就被赶出飞云派,只能把挤到嗓子眼的话又都咽了回去,低下头装作伤心了的模样。
楚鹤玄见状,竟突然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诡异,表情也变得神鬼莫测,“好,我算是看明白了,想必师尊早就厌弃玄儿,今日之举,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只是师尊这眼光委实不怎么样,他这般货色,凡间一抓一大把,怎么配您大把丹药好生喂着,锦衣玉食地享受着?”他目光阴鸷地扫过云玦,眸色深深如毒蛇一般,声音也陡然阴沉,“不若弟子帮您一把,把他解决了吧!”
话音还未落,他人就已经如离弦的箭般飞射而来,手中
银光一闪,削铁如泥的匕首顿时出现,直朝云玦心脏刺来。
灵玺见状,周身杀气喷涌而出,眸中的寒意如有实质。
她先是揽腰带云玦必过楚鹤玄的攻击范围,而后化手为掌,磅礴的灵力在掌间翻涌,手一翻就毫不留情地朝楚鹤玄击去。
这一掌的威力之强,被掌风扫过的木桩都纷纷开裂,沿途的弟子也需要运起灵力抵抗,才能避免被波及。
可想而知,这一击若是落到楚鹤玄身上,只怕他不死也得丹田尽毁,沦为凡人。
眼瞧着楚鹤玄避无可避,顾昙儿甚至后怕得遮住了眼,突然,半空中一道灵力落下来,与其碰撞对抗半晌,化解了大部分力道。
剩余的攻击打在楚鹤玄身上,只将他拍出去两米远,“哇”地吐了口血,轻微的内伤,并不致命。
灵玺眯眼朝半空中看去,就见萧玉尘御剑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青年。
“师兄,你这是做甚?”她不耐地问。
她刚才已经做好了要至楚鹤玄于死地的打算,在修仙世界,实力才是硬道理,就算你是男主又怎样?
老祖宗能让他死,就有一万种办法让他活不成。
萧玉尘落在她面前,板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本座还要问你呢,你这是在做甚!为人师者,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欲取弟子性命,说出去,你让旁人如何看我飞云派?”
“师兄的意思是,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能取他性命了?
”灵玺挑眉,蛮不在乎地说。
“荒唐!你真是越发荒唐了!”萧玉尘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知道他向来嘴硬心软,灵玺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倒被他身后那黑衣青年吸引了注意。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她说话时,这黑衣青年,居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