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霜带着灵玺回到巡捕房,表示作为宋秋成的亲属,要为他整理仪容。
再次看到灵玺,小巡捕也是一脸无奈,但还是不忍心地提醒道:“灵玺小姐,停尸房离关押犯人的地方很远,您就算进去了也见不到贺探长,就别为难我了。”
听闻这话,宋宁霜脸一板,义正言辞地呵斥:“我作为死者亲属,难道连探视自己侄子遗体的资格都没有?巡捕房这样作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用意,是不是在混淆视听,掩盖我秋成的死亡真相!”
小巡警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急得额头直冒汗,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缓慢而有力的掌声。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男人走了出来,即便是身着警服,也难掩浑身散发的莽气。
也不知是不是衣服太紧,他稍微动作,结实的肌肉线条从布料里透出来,显示出这具身体主人的健壮有力。
他鼓着掌,眼神犀利嘴角带笑,“宋二姑娘说得好,我也有人想混淆视听包庇罪犯,只是这人是谁,你说了可不算。”
看到他,小巡警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打招呼:“时探长!”
“你就是工部局派下来的探长?”宋宁霜眯起眼,“时探长,看来已经对这个案子胸有成竹了。”
“时某只是个临时探长,宋二姑娘叫我时奕就好,不必太客气。”男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她们面前,“案发当场只有贺玦一人,凶手只可能是他,我
早就派人去宋家汇报过案件进程,宋二姑娘不会不知道吧?”
他身材壮硕又挺拔,小山一样巍峨耸立,所带来的压迫感远不像一个巡捕。
灵玺眯起眼,直觉告诉她,这男人绝不是普通人。
宋宁霜自然也看出这个男人不普通,连走路时的步子都像丈量好了似的,显然接受过长期的规范化训练。
但她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高昂着头,“案情我自然知道,但没见过秋成的遗体,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弄虚作假?”
“既然如此,那就带宋二姑娘进去看吧。”时奕无所谓地抬抬下巴,“也好让一些人死心。”
说到“一些人”的时候,他眼神看向了灵玺。
这副随意的样子,让人不敢确定他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对做局之人太自信。如果是前者,那他有很大可能只是上面派来接烂摊子的探长,和这次的阴谋无关;但如果是后者,那就未免太自信过头了。
也是,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她一个烟花之地出身的歌女,竟然会精通医术。
灵玺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擦身而过时,仿佛听见他笑了一声。
停尸房在最角落的位置,外面已经是快入冬的气候,里面却更冷,墙角已经结了层薄薄的霜。
宋秋成的遗体就在第一排,面色青白灰败,让人很难想象他昨天还生龙活虎地带着打手去堵人。
“二十分钟探视时间,亲属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就赶紧说赶
紧做!”守门的老大爷道。
宋宁霜眉头一蹙,看向灵玺,“只有二十分钟。”
“我尽力。”灵玺抿了抿唇。
普通医术和法医终究是不同的,一个用来治病救人,一个用来协助破案,即便有相通之处,但她心中也没有太多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