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青拍桌而起,咬牙切齿地瞪着灵玺,“早知道你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当初就不该娶你进门,让我沈家蒙羞!”
“让沈家蒙羞难道不是你么?”灵玺眉梢一挑,笑容恣意,“找人拍照片的是你,胡编乱造登报的也是你,怎么最后还埋怨起别人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
虽然早就知道没人能在灵玺的嘴巴下讨得了好处,沈燕青还是气得够呛,更别提他的儿女们了,一个个眼睛鼓得跟蛤蟆似的,显然是社会毒打经历得还不够多。
小花义愤填膺地起身,控诉道:“你和贺玦做出这种事,不知悔改就算了,凭什么指责我爸爸?”
“我和贺玦做出哪种事?”灵玺无辜地眨眨眼,笑吟吟地盯着她瞧,“是无缘无故替沈家给他道歉了,还是上赶着套近乎了?”
“你胡说八道!”提起这些,小花不免想起那天在慈善晚会上的经历,当时脸色一白,心中又急又气,踩着小皮鞋就要扑上来捂灵玺的嘴。
对于不喜欢的人,灵玺向来是不留情面的,甭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毕竟在她眼里,都是一群弹指即逝的短小生命而已。
只见她脚步微错,侧身躲开对方的飞扑,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自然。
然而小花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她本就是四体不勤的娇小姐,这么多年以来,逛街是她做过最剧烈的运动了,身体的协调性
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全身而退,只能任由自己因为惯性左脚绊右脚,向地板扑去。
沈家父子都在她身后,根本救助不及,眼睁睁看着她痛呼一声摔得结结实实,脚腕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小公主平日到哪里都被宠着哄着,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小花又疼又憋屈,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这么一哭,可把沈家人都心疼坏了,这可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爱护的兮兮宝贝啊!
沈叔齐连忙上前把妹妹抱起,沈伯渊和沈仲仪都怒不可遏地瞪着灵玺。沈燕青更是觉得自己之前瞎了眼,竟然还为眼前这个毒妇训斥过女儿。
望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花,他后槽牙吱嘎作响,“你竟敢对兮兮动手,我沈家岂能任你欺负,唐龙!”
高大威猛的保镖带人冲了进来,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迅速将灵玺包围起来,形成了坚不可摧的人墙。
偏偏被他们围住的人脸上丝毫不见惧色,眯起眼,语气不紧不慢地说:“沈行长这是什么意思?”
“你背叛我们的婚姻在先,打伤兮兮在后,如果就这么放过你,我沈燕青的脸面何在?”沈燕清面色阴鸷,褪去了儒雅虚伪的外壳,露出了本质的狰狞和奸诈。
“好一出贼喊捉贼!”灵玺似笑非笑地勾唇,“早就瞧出你沈家没一个好东西,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坏在根子里了。”
且不说是小花先动的手,灵玺压根连碰都没
碰她,但是离个婚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撕得如此难看的,全沪滩就没有第二家。
“少废话!我沈家就算教训你也是为民除害,别以为你做得隐蔽,就没有人知道你贩卖烟土赚黑心钱!”沈仲仪义正言辞道,“说,你手下的烟土是不是从符江码头运进来的?”
灵玺刚才还奇怪,沈燕青就算小肚鸡肠,也不至于脸都不要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敢情是自己封了贺玦的路子,又被飞龙帮拒绝,就想着从她下手了。
她嗤笑一声:“谁跟你说我贩卖烟土?”
“我警告你别装蒜,若非做这黑心买卖,你拍卖会上的花嵌葫芦从哪来的?”沈仲仪质问。
问到关键的问题,小花不哭了,沈叔齐也不安慰了,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灵玺瞧,这一整家子都烂透了,利欲熏心,满眼都是铜臭。
灵玺深深叹了口气,这原主得有多眼瞎啊,千挑万选挑了这么一家子神经病。
“说实话,你们就是好好算算货从其他码头运到沪滩来成本几何,也好过在这里逼迫我一个妇道人家。”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生怕惹不恼他们似的,“你们好歹也用用脑子,我当初要是有倒腾烟土的路子和胆子,还会跳进你沈家这个火坑来?”
“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小花皱着一张脸,“你费尽心思嫁过来,还不是为钱为权,为了沈家夫人的身份地位?”
灵玺点头,
看起来十分赞同她的说法,“看来你们心里都清楚得很嘛,不是你沈行长多么英俊倜傥,也不是你沈家儿女多么可爱温顺,是因为你有钱有权才吸引了这样年轻又漂亮的我,那按照这么说,我要是有倒卖烟土的能耐,还看得上你沈燕青?”
她眼中的讽刺十分明显,像针扎一样刺激着沈燕青的自尊,刺得他额角青筋暴起,面目愈发狰狞。
“我最后问你一遍,这符江码头的通行令,你让是不让?”沈燕青沉声道。
凡是能通过符江码头的商船货船,都会有一张飞龙帮的通行令,驻守码头的江湖人认令不认人,只要有通行令就能在码头自由通货,这是规矩。
他得罪了贺玦,齐老大那边又失踪没有准信,眼看温莎伯爵动了把经销权给其他商行的心思,为了家族的未来,非常情况下他必须采取非常手段。
至于灵玺,总归她也从未真心待他,就算手段强硬,他也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灵玺冷哂,“没有的东西,我怎么让?”
“好!”沈燕青当然是不信的,他大手一挥,命令唐龙,“把她手脚给我打断,关到后院地窖里,吃喝一律不给,什么时候愿意交出通行令,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
瞧瞧,这表情狠的,仿佛要对付的不是他的前妻,而是杀父仇人一般。
唐龙应承,上前就要擒住灵玺,却见她眼神一冷,如灵蛇般
扭腰躲过他的来势,几步闪至最近的沈燕青身边,素手如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狠狠扣住对方的喉咙,另一只手朝腿间摸去,贺玦上午才送的女士手枪就出现在她手中,抵上了沈燕青的太阳穴。
一瞬间,形势反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