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空间里乱糟糟的,灵玺只是随意扫了几眼,知道好东西不少,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蔚然壮观。
而如今看着彩玉花费一天时间才整理好的各种物资,她顿时觉得上辈子还是过分仁慈了,竟然让秦天穆死得那么容易。
瞧瞧这堆成山的金玉珠宝,随便拿出一个都价值连城,还有这能养活一营人马的军需粮草,又因为他枪玩的好,不知从哪弄来了两大集装箱的枪和子弹,更夸张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艘画舫。
面对数不尽的吃穿用度奇珍异宝,灵玺感觉自己都麻木了,越发看越面无表情,越看越淡定。
总之,曾经那些辛苦赚钱的日子都过去了,托秦天穆的福,她现在是个绝世富婆,走到哪都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那种!
空间里还有一个专门装凌罗绸缎的箱子,估计是秦天穆用来哄女人的,布料都极其金贵,灵玺一时技痒,翻出两匹布准备给自己绣身衣裳。
没办法,原主那些洋装她都看不上,她更喜欢旗袍,传统服饰给女性带来的风韵和美感,远不是洋装能比的。
她这边挑得火热,完全没看见一旁彩玉摇头晃脑,豆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还是太年轻”。
布料有了,却没有称手的绣针和绣线,原主也刚来沈家,很多东西都缺着,正好可以一并采买。
第二天跟沈燕青说的时候,他还建议灵玺带沈曼兮一起去,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沈曼兮
倒显得挺乐意,换了身漂亮洋装,一副温柔乖顺的模样。
然而灵玺却轻嗤一声:“老爷,您糊涂了吧?我和曼兮小姐年纪相仿,感情再好她也叫不得我一声娘,他们兄妹四人有自己的母亲,想必也是不愿意叫的。如此有情有义的孩子,我为何非要插一脚进去?”
“灵玺,你这话说得就太见外了。”沈燕青脸一黑,“就算他们不叫会你,但你也是他们的继母,一家人难道不该和睦相处?”
“可不敢要求与少爷小姐们和睦相处,只要别互使绊子就行。我这个人呢,就喜欢自己逛街,曼兮小姐若是也想逛,我们就叫上你的同学朋友,也省得与我这个俗人相伴,平白落了档次。”说罢,灵玺直接出门去,半点也没给这对父女留面子。
沈曼兮状似委屈又疑惑地说:“如果没事瞒着我们,她为何不愿跟我一起?”
沈燕青脸色一黑,眸中闪过挣扎,“沈家人,不该碰的东西绝对不能碰。”
看着仍在门口嘀嘀咕咕的父女俩,灵玺冷笑,她一打眼就知道这两人憋着坏呢,才不会让他们坏了自己的好兴致。
购物,尤其是拿别人的钱购物,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就算她再有钱,能占便宜的事,谁又愿意吃亏呢?
等她跟沈燕青离婚,可就没这机会了。
原主的愿望只有一个:跟沈燕青离婚,远离风尘,过自己的生活,争取做个对国家和时代有贡
献的人。
她不是不恨沈曼兮,但在死之前她看开了,导致她悲惨一生的外因固然可恨,但她天性的不自立却是让她彻底沦落的根本原因,只有自己站起来,才能无所畏惧,做一个有用的人。
在这一方面,灵玺还是挺欣赏原主的,当然会帮她达成所愿。
“夫人,旺福楼到了。”
灵玺下车,打量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扔了两块大洋给黄包车夫,“多谢你了。”
原本她该坐沈公馆的汽车出门的,但她见那黄包车新奇,就是不走寻常路,主动上前体验了一把。
怎么说呢?下次还是老老实实坐汽车吧,这黄包车颠得她屁股疼。
旺福楼乃沪城最大的旗袍店,早些年间生意极好,每逢过年过节,富家太太小姐们都要提前一个月预订名额,否则根本穿不上他家的新衣服。
只不过随着洋文化的兴起,洋装大行其道,生意逐渐冷清了下来。
灵玺走进去,看着琳琅满目的精美旗袍,心中不由啧啧,那些崇洋媚外的人啊,当真是不识货。
她挑了一件淡绿色底绣云纹的旗袍成衣换上,眼里闪过满意,刚要付账,却听身后传来娇俏的一声:“呦,这不是百乐门的头牌灵玺小姐吗?瞧我这张嘴,现在该叫沈夫人了!”
另有一人咯咯笑起来,“沈夫人怎么自己出来逛啊?早先在百乐门里还最爱穿洋装,怎么现在倒挑起旗袍来了,若灵玺妹妹在沈家这么
不得宠,倒不如回百乐门去,至少还有衣服穿!”
这话里的酸味儿,隔着人群都飘出来了。
灵玺回头,就看见两个身着精美洋装,走起路来扭腰摆胯的女人迈步进来,一红一绿十分辣眼,更辣眼的,是她们尖酸刻薄的表情。
而她们身后的护花使者,居然是贺玦。
这种酸里酸气的柠檬精,灵玺本是不想搭理的,但和贺玦扯上关系,那可就不一样了。
只见她慢条斯理地拂了拂旗袍,笑得又仙又媚,“二位也老大不小了,难道现在还没明白一个道理吗?”
“什么道理?”最先说话的红裙女子疑惑道。
灵玺捂嘴轻笑,眼神扫过贺玦,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这人美呢,披个麻袋都是仙女,而这人丑啊,就是把皇后的凤袍穿在身上,那也是山鸡装凤凰徒惹笑话,怕只怕,人丑不自知,丑人多作怪。”
“你说谁丑?!”这话的指向意味明显,对方当然不可能听不出来,只见那绿裙女子气急败坏,挥起巴掌就朝灵玺脸上扇。
这人长得不怎么样,身量却极高,手长脚长看起来也健壮,被她打一下,脸少不得要肿上几天。
贺玦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两步想要阻止,却见灵玺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直接凌空抓住对方手腕,看似没用力气地轻轻一扭,绿裙女子当时疼得哇哇大叫,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
紧接着,灵玺又狠狠一甩,直接将她甩进贺玦
怀里,冷眼睨着贺玦,“贺大探长,你眼光不行也就罢了,若是连女人都管不住,就趁早别在沪滩混,不然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贺玦闻言眯起眼,也不顾绿衣女子站没站稳,径直绕过她走到灵玺面前,漫不经心地笑道:“灵玺小姐,这你可就误会贺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