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艺术节闭幕后,庆功宴上,梁老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这个消息。
要知道,在场的人虽然不多,却实打实地组成了文化界的半壁江山,是活跃在继承保护文化一线的工作者和传扬者,每一个在外人面前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惊诧完全不亚于昨天的灵玺。
只因梁老早年就说过,如若找不到天赋人品俱佳又和他心意的继承者,那他宁愿不收徒弟。
多少人把自家聪慧灵敏的孩子送到他的药庐,美名其曰“跟着伺候”,结果没过几天就都被不留情面地送了回来,理由无外乎都是不合适。
而今梁老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竟然突然收起了徒弟,这叶灵玺究竟又怎样远超常人的本领,竟然被他相中?何德何能!
不止他们心里嘀咕,就连灵玺自己都觉得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同样的问题,她也想问。
她向来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因而庆功宴一结束,便找了个机会直接问梁老:“老师,我知道您收徒标准严苛,不然也不会一直没徒弟侍奉左右,那您为何会愿意教我?”
梁老傲娇地一撇嘴,“就不行是我看你小姑娘年轻漂亮,图谋不轨才收的你?”
灵玺被他这性子闹得没了脾气,无奈地笑了,“您不是这样的人。”
“能时刻自省其身是好事,既然你诚心发问,那老头子也不怕告诉你,我师门选徒向来严格,心不
善不诚者不要,手不稳不快者不要,贪图名利者不要,不知变通者不要。”梁老傲娇地咂咂嘴,“挑来挑去,也就你勉强符合要求吧。”
还没等灵玺回答,身后就传来噗呲的笑声,两人抬头,见是郑晚棠走了出来。
别看郑老师平日里最为优雅温和,拆起台来可丝毫不手软,“也不知道谁,昨天摩拳擦掌感叹了半天,说灵玺乃千年难遇的好苗子,那语气那神态简直快非她不要了,怎么今日又换了说辞?”
梁老被她说得脸热,干咳了好几声,极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学医清苦,你尽早料理好欢城的诸多事宜,搬到苏州来,最迟一个月,你若来晚了,老头子我不介意换个徒弟教。”
这话倒是给灵玺提了个醒,既然决定了要跟着梁老学习,那她必然是要搬到苏州来的,那欢城那边要怎么办?
别的她倒不担心,什么朋友工作她通通没有,只是封玦……
昨天小米告诉她时,她光顾着激动了,也不知封玦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不由自主地,灵玺就多了一丝心虚。
晚上回酒店的时候,封玦正在为她收拾行李,真像个体贴入微又不唠叨的老母亲一样。
灵玺只觉得心中酸酸涨涨的,像扔进了一颗泡腾片,咕嘟咕嘟地冒着酸涩的泡泡,迅速蔓延开来。
她悄声走到封玦身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以往这种时候,她心中大多都是些付费观看的老色
批内容,今日却没一点花花心思,满满的全是温情和歉疚。
封玦动作稍停,转身回抱住她,语气也温柔:“怎么了?”
“封先生,我脚好了。”灵玺闷声道。
封玦愣了愣,“嗯。”
不是早就好了吗?
灵玺继续道:“脚都好了,也不能一直打扰你,该找新住处了。”
俊朗的眉毛拧起,封玦语气微沉:“说什么胡话?”
“我才没有说胡话。”灵玺委屈地撅起嘴巴,“反正封先生也是不想跟我同居的。”
“我何时说过不想与你同居?”封玦眉头皱得更紧,语速也比平常快上一些。
灵玺撅嘴,“你没说,可你就是那么做的,我们现在这是同居吗?明明叫拼房更恰当,你……”
未尽之语,都被封玦吞进了唇齿间。
两人折腾到凌晨,第二天灵玺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彻底错过了原本定好的飞机。
她起身,身上有种难言的疼痛,腰上还有封玦不经意间弄出的痕迹,她的皮肤实在太娇嫩,再小心还是会受伤。
封玦端着早餐进来,就看到她正对着腰上的印记发呆,不由眼眸深了深。
“吃点东西,昨天辛苦你了。”
说这话时,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小玺之所以会这么累,他要负很大责任,昨天是他不知节制,太孟浪了。
灵玺脸有些红,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小猫似的吃起早餐,心中却在想,果然,无论她男人换成什么身份,都是很行的。
谁再
敢说封先生不行,她就跟谁急!
彩玉:“呵呵。”
吃过早饭,灵玺乖乖巧巧地坐在床边,等封玦给她准备衣服和洗漱用品,比瓷娃娃都要精致可爱。
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再一想到搬来苏州以后看得见吃不着的处境,她顿时就有些难过,“封先生,梁老让我跟在他身边学习。”
“嗯。”封玦头不抬眼不睁地回应道,看起来十分平静。
灵玺更郁闷了,“你就没想过,以后见不到我怎么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