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沈姨娘脸色暗沉,嘀咕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柳明娇卸掉笑颜,努了努下颌:“知道又如何?”
那张药方的症结根本不是她用不用的问题,而是她碰不碰。只要碰了,哪怕只有一个指节大小,毒素都能渗进去。
“还是小心点的好。”沈姨娘告诫道。
门口的马车被人拉走。
对街的巷道口惊现一个蓝锦玉冠的男子。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手中的青莲纸扇,出神地望着柳家大门。
无恪自暗处闪出:“需要属下去处理那些谣言吗?”
“不用。”
七皇子祁烨微微挑眉,隐晦一笑。
无恪挠头。
他家殿下自小在终南山修习,平日连个女童都没见过,可这一路走来,他竟对着柳家嫡女犯起花痴,默默跟了人家好几日。
姑娘家的最看重名声,殿下若是真喜欢那柳家小姐,理应维护才对,怎的又不上心了?
祁烨猛地甩开折扇,满面春风地转身离开。
所谓英雄救美,自然是得先让美人知道有他这么个英雄,才能展开后话。实践出真知,躲在背后默默无闻乃是下下策。
雨势渐弱。琴舒回到辰园,望了一圈,回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收了伞,急忙把石阶上的几盆秋海棠捧回脚边。
“这帮人也真是的。小姐不在,连花都不会收了。惯会偷懒!”
柳明嫣这边扯松披肩领带,凭空一道呵斥声乍然响起:“都给我站好了!”
琴舒循声
看向后园,带出半分惊惶,是钱嬷嬷回来了。
她是小姐的乳母,平日里仗着年纪大,资历老,没少对下面的粗使丫鬟训诫打骂,就连琴舒这样的近身婢女,如果没有自家小姐在场,也少不了她一顿手掐。
钱嬷嬷三天前不是才告假,说要回去看小孙子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琴舒的小臂不自觉地弹了一下,那还有一块淤青没散。
“小姐……”她低声叫道。
“你怕什么?”
柳明嫣听出她话里的紧张,放出三分威慑:“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钱嬷嬷什么德行,她前世就清楚。只不过那时感念她的看顾之情,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细想,她当年在流滟湖落水,回府痴恋韩墨白的情色艳闻,能传得那样快,那样详细。除了春息园的沈姨娘在后面推波助澜,钱嬷嬷作为沈姨娘的同乡,定也脱不了干系。
她当时虽心悦韩墨白,但也身陷丑闻不能自处。
钱嬷嬷日日服侍身边,看出她的心思,还曾建言:“不如将错就错,把那人招进相府,当姑爷养着。凭着他的才华和相府的地位,何愁仕途不旺?到时小姐再嫁,岂不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她把解下的披肩交给琴舒,起步朝后园走,暗道,什么锦上添花?应该叫引狼入室才对。
后园里站了三四排丫鬟,个个垂首含胸。一个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妇人,拿着戒尺,穿行其间,那架势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