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瑄向来不受打击,当下觉得自己的思路十分正确,兴致勃勃地实验起来。
她把破空放在地上,伸出手来,掐着嗓子道:“破空,来这里找妈妈!”
破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谢铭瑄尴尬地看了一眼冯叔,对方正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她更尴尬了。
怎么这样?刚刚明明可以控制的!
谢铭瑄抱着双臂,手指在胳膊上一点一点地琢磨。
这是末世后发生的转变,与之相关的另一个转变,应该是她和冯叔都觉得刀变轻了。
她忽然一拍脑门——灾变发生时,她曾一度觉得自己和破空建立了某种联系,那时冯叔的两个徒弟差点杀了他,在情急之下,她没有去捡掉在地上的破空,而是心之所至,破空就飞到了手中。
原来那时她就有了这种能力?当时情况危急,她竟然完全忽略了。
谢铭瑄闭上双目,试图再次感受破空的存在。
在无尽黑暗之中,她先是看到了自己——用“看”来形容并不准确,应该是感受到了自己。
她的意识体由无数淡金色的粒子聚合而成,端坐于广袤的意识海中心,仿佛这里尽是她的领地。紧接着,无数金色的粒子汇成了一柄和破空一模一样的金色斩马&刀,这刀与她的意识体牵绊着丝丝缕缕的金色细线,似乎她一个念头,这柄刀就能为她所用,破空而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她在意识海中尝试着指挥破空向前劈去——
“吧嗒!”
木板碎裂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谢铭瑄猛地睁开眼,就见破空凌空而立,刀旁是刚被它劈成两半的一张木头凳子。
冯叔看着那悬在空中的两米长刀,不禁“嘶”了一声。
“您看,”谢铭瑄用胳膊肘碰了碰冯叔,“我能控制它吧?”
“怎么?”冯叔斜睨她,“难道它真生了灵智?”
“那应该不是,”谢铭瑄笑了笑,伸出手来,破空又乖巧地飞回她手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说,在意识海中,我能感觉到它,如果我的想法能形成清晰的路径指令,它就会按照我的想象去移动,比如刚才它掉下去的时候,我叫它的声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脑子里想抓住它的想法够强烈,所以它被我的意志影响了。”
冯平若有所思:“只对破空有这种操控力吗?”
“不知道……”谢铭瑄的目光移到了冯叔手中的苗刀上。
“打住!”冯平捏紧自己的刀,这丫头啥都好,就是看上别人有好刀就忍不住馋得慌,“先干正事儿,回家再实验!”
谢铭瑄讪讪收回了眼神:“那好吧。”
厂区后面还有些零散的丧尸,都被二人轻松解决,很快找到了两间仓库。
都上着锁,不过那锁子自然扛不住破空这样重量级的利刃,挣扎没两下就被砍断了。仓库里堆放的是2到8吨的水塔,没再见到15吨的量级。谢铭瑄有些遗憾,但略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15吨的水塔造价高,仓储成本大,估计有订单才会生产。
两个仓库加上车间里收起来的,他们此行共收集到约500个大小不一的水塔,容积大概在4000吨左右。
即使按照末世前的用水标准,一个人每年用100吨,也足够他们使用20年了,现在就看自来水供应还能持续多久,能让他们蓄多少水。
无论如何,今天塑料容器厂之行还算顺利,二人满载而归。
路过工厂办公区时候,谢铭瑄皱了皱眉,拽住了冯叔的胳膊。
“怎么了?”
冯平以为有危险,立刻将苗刀横在身前,做出戒备的姿势。
“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冯叔凝神细听,不确定道:“好像有人,在……哭?”
“那我没听错,”谢铭瑄指了指办公区的走廊尽头,“应该在最后面的办公室里。”
“居然有幸存者,”冯叔有些惊讶,“我们去看看?”
有谢茂典的前车之鉴,谢铭瑄有些犹豫,她道:“去看看可以,但要视情况决定要不要救,以我的判断为准。”
冯平知道她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一定要自己掌握全局才能安心。他向来是随顺的性格,也相信谢铭瑄会做出正确的决断,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轻手轻脚行至那哭声发出的办公室门口,离得近了,能听出那是属于成年男性的哭声。门外没挂着锁,谢铭瑄尝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开,应该是被从里面锁上了。
她推门的动作惊动了里面的人,哭声戛然而止。
谢铭瑄道:“里面有人吧?你需要帮助吗?”
“你们是人?真的是人?”门内立刻传来了喑哑的声音。
“是,外面的丧尸已经基本清理干净了,你可以出来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一圈锁芯转动的声音后,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黑眼圈浓重,面容憔悴,脸上仍有泪痕的男人从里面小心地向外观察着。
他听到门外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觉得自己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然而开门一看,却见那女孩长得比自己还高,漂亮的脸蛋儿上挂着星星点点飞溅的血液,手上还拎着一柄两米多的长刀!
更别提她后面还跟着个手持双刀的男人,虽然看上去有些年纪,但一米八几的块头,体格看上去比他健壮得多!
男人吓得“嘭”一声将门快速合住。
谢铭瑄和冯叔对视一眼,哭笑不得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听到声音过来看看,如果你想继续待着,我们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