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倏地红了起来,连耳垂都染了些淡粉:“我喜欢吃酸的。”
解释的实在生硬,好在刚刚的一口酒给足了她脸红的借口,黎晚澄只当她是第一次喝酒不习惯,没有深想。
吃过饭出来,黎晚澄牵着闻以歌的手,在路上慢慢走着,路过的一家街边便利店门口摆了两台抓娃娃的机子,里面的抱头可达鸭丑萌丑萌的。
她注意到闻以歌短暂停留的视线,于是止住步子,捏了捏这人的手,浅笑着问:“要不要玩抓娃娃?”
黎晚澄没有错过女生眼底划过一抹惊喜和期待,拉着她快步走了过去,闻以歌小时候一直很想玩抓娃娃,但因为家里穷一直不曾玩过,她自小就懂事,不愿给妈妈增添更多的压力。
“一人二十个币,看谁抓的多。”黎晚澄晃了晃手里刚和老板换的游戏币,微扬着下巴看她。
闻以歌第一次玩不太熟练,爪子前两次堪堪碰到玩偶,到后面摸到了技巧,抓到了两只可达鸭。她扭过头,看着还在和抓娃娃机作斗争的金发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手空空的黎晚澄一脸哀怨,闻以歌从怀里拿了一只出来塞到她手里,笑的眸子都眯起,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头顶的进度条已经涨到了百分之三十,黎晚澄轻轻挑眉,原来这么好哄的吗?
大概是治愈值的涨动让她舒心不少,又许是女生此刻的眼神太过绵软,黎晚澄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很厉害嘛。”
发丝被揉乱几分,闻以歌捏了捏可达鸭的嘴,柔软的绒毛摩挲过指腹,留下一丁点微末的暖意,她扬着唇角,“怎么感觉你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了。”
语气半怨半嗔,倒是像极了和心上人撒娇的模样。黎晚澄心下暗道,小了自己十岁,可不就是小孩子,也真是没想到她活了二十八年,居然连抓娃娃都比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小孩。
月亮已经露了头,清淡淡的挂在天上,浅白的月光在夜晚巨大的黑幕下,倒也显得不是十分真切了。
“天黑了,我送你回家。”黎晚澄把手里的那只可达鸭挂在书包上,拉着她的手到路边打车。
出租车的位置有些拥挤,两个人坐在后座,肩膀紧挨着,呼吸声都能听得真切。
闻以歌看着车窗外,明亮和昏暗的景色在眼前快速流逝,忽然生出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醒来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的梦。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盯着车窗上金发少女的倒影,忽的开口道:“晚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黎晚澄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女生口中的故事并不简单,她侧了点眸子,却只看到闻以歌隐约的侧脸轮廓,下颌紧绷成一条直线,透着种萧瑟的孤独。
“嗯。”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家里特别穷,因为她没有爸爸,所以大家都叫她野孩子,也没有人和她玩。”
“后来,她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家里很有钱,也愿意和她一起玩,她以为她终于找到了真心的朋友。”
“有一天女生邀请她参加生日聚会,小女孩很高兴,她拿省吃俭用半年攒下来的一百块钱,买了条围巾送给女生,可女生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的围巾扔在地上,说她才不会要小野种的东西。后来小女孩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女生就在骗她,骗得她傻傻交出了一颗真心,最后被人踩在脚下。”
闻以歌的表情平淡的不起一丝波澜,好像就只是讲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一样,衣袖下,黎晚澄握紧了她微微颤抖的掌心。
“那一刻小女孩就知道了,像她这种人的真心,在她们眼里不值一分钱。”空气静默了半晌,闻以歌转过头,和黎晚澄无言对视着。
低柔的嗓音打破了这片沉静:“这个小女孩是你,对吗?”
闻以歌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深的望着她:“晚澄,答应我,永远都不要欺骗我,好吗?”
她把自己曾经的伤疤和一颗真心,明晃晃的摆到了黎晚澄面前,连带着少年人的固执和直白,统统给了她。
“好。”黎晚澄心下一酸,看着她瞳孔中自己小小的倒影,轻声应允,“她们不要你的真心,我要。”
那晚过后,黎晚澄发现闻以歌好像又比之前更信任了她一点点,也更坦率了一点。她会和她抱怨老师留的作业太多,会笑着和她讲遇到的趣事,也会和她撒娇挑掉不爱吃的青椒。
比起一开始自我封闭的淡漠,现在的她要鲜活许多,露出了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灿烂。
黎晚澄忽略女生可怜兮兮的眼神,从餐盒里夹了一筷子的青椒肉丝,“不许挑食,多吃点青椒补充维c。”
反抗失败的某人只能乖乖听话,而后碗里又多了一块炖的软烂的红烧鱼,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霎时笑弯了眼角。
一开始闻以歌只以为是黎晚澄嘴挑,吃不惯食堂的饭,可后来她才发现,每天的便当都是两人份的量,四道菜里也总有两个是她爱吃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黎晚澄何时记住了这些,好像这种温柔早已如涓涓流水般,无孔不入的浸透,而她的一颗心,早已在这种无微不至中渐渐软化,不觉间倾斜了天平。
轻撩慢诱小白兔
收拾好餐盒后,黎晚澄忽的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对上女生疑惑的目光,轻轻勾了唇角:“不打开看看?”
闻以歌低头看了眼手里沉甸甸的袋子,笑道:“不会又是一堆零食吧?”
她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笑容霎时顿住,一大袋的暖宝宝,一盒蒸汽眼贴,还有压在最下面的一本卷子,是前两天老师提到的押题卷,因为价格不便宜,所以她纠结了半天还是放弃了,没想到黎晚澄居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