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只觉得自己怀中抱着一片轻羽,轻到他好像都感受不到什么重量。
“小姐,我带你回家。”
他不敢去看小姐脖子上和手腕上被擦破的伤痕,也不敢去想小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伤。
他带着小姐走,可他还是走不出这片密林。
他记得黄昏时,小姐靠在他身上,脸上毫无生气的对他说。
“阿肆,我好想死啊……”
这句话宛若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中,锥心刺骨。
他不知道小姐究竟经历了多少,这一年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才能让一向爱笑的小姐这般绝望的说出这句话。
“可我不能死,那个荒村里,还有二十多个和我一样的姑娘……我想,把她们也带出来。”
夜深了,姜肆不需要休息,把小姐抱在怀里,带着她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他看见了光,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了前方,他还听见了溪流声。
他以为,那就是出口。
他一脚迈出,看见了一个身穿黄袍的老道士,手里持着一柄桃木剑。
他摇响了手中的铜铃,四周站起了不少人,点亮了火把,火光明亮,将他包围。
而在他四周,拉起了一圈圈用朱砂画的黄符。
他又一次失去了他的小姐。
黄符打在他身上乍现出火星,很痛。
在炸裂声和疼痛交叠,他们从他手中抢走了小姐。
明明火星炸裂的声音离他那么近,他却仍能听清他们渐渐走远的声音。
“这姑娘花了十两银子买的,肚子里还揣着个崽呢,可不能放跑了。”
这话太刺耳了。
姜肆在村民越走越远的背后笑出了声,癫狂又病态,村民不敢多留,只有老道士依旧站在那里,说要把姜肆带回去,酿成酒。
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就让他原本金枝玉叶的小姐被折磨残害成了这样,就……
十两……
“阿肆,去玉阙关……我们会重逢的,我会等你来……”
见过
“我无法原谅小姐在我手中被又一次抢走,失了控,拖着重伤杀了老道士,可理智也逐渐在被戾气所吞噬。”
“我将老道士炼成了剑,开始寻找出口,只要到了玉阙关,就能带着人手回来救小姐,可我一直找不到出口,无奈又回到了这里。”
骨珏有些惋惜,还有些感慨。
“你把我们当成了村里的人,所以才对我们出了手?”
姜肆没有否认,他当时确实是神志有些不清,所以才会对着雩螭出了剑。
雩螭消化着姜肆的话,略一思索。
“你家小姐,是姜惜念?”
他话一出口,骨珏和姜肆同时看向了他。
骨珏有些懵,总觉得这名字在哪儿听过。
想来也是记不太清楚的,当时他喝的醉醺醺的趴在雩螭怀里,后来抱着人又亲又啃,哪儿还记得住那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