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很诧异地看着赵闻江。
厂长顿时冷喝一声:“赵闻江!你说说怎么回事?”
赵闻江心头一颤。
忙上前解释:“我没有偷东西,是有个人突然上来和我一起走,但我不认识他。”
可没有人相信他,难听的话语一茬一茬冒出来。
“这赵闻江是从农村出来的,手脚肯定不干净。”
“是啊,听说心思可歹毒了,为了娶傅干部还给她下药呢……”
这些话,赵闻江在前世也听了无数遍。
如今再次听到,他的心早已学会麻木以待。
一片吵吵嚷嚷,让厂长头大如斗:“都散了!这事性质很严重,来个人,去喊傅同志来一趟吧。”
很快,傅溪蕊便匆匆赶来。
路上,她就已经听说了来龙去脉。
她一进门就走到厂长的面前,将赵闻江拦在了身后:“厂长,我相信我爱人不会偷东西的。”
赵闻江心颤了一下。
他原以为傅溪蕊会不分青红皂白指责自己,没想到她居然会相信他……
见厂长不语,傅溪蕊继续说道:“但他私自带人进厂的确错了,你看厂里损失多少,我来出。”
厂长沉思了一下,还是点头。
“看在傅同志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相信您丈夫也不是这么没有觉悟。”
交涉完后,赵闻江跟着傅溪蕊沉默地走了出去。
他看着傅溪蕊笔直的背影,回想起她刚刚的维护,心中无比复杂。
下一瞬,傅溪蕊却骤然停下脚步,冷着脸俯视他:“赵闻江,要真是你偷的,就赶紧还回去。”
赵闻江一下就呆住了,胸腔内的心脏猛然抽痛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前世跟这个女人过了三十年,他竟然还会觉得她会相信自己。
赵闻江直直看着她,声音无比沙哑:“你既然认为是我偷得?那你为什么还帮我说话?”
“你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做的蠢事自然会连累我。”
说这话的时候,赵闻江清晰地看到,傅溪蕊原本漠然的脸上多了一丝嫌恶。
一股陌生的悲怆涌上喉间。
赵闻江眸子颤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褪去,逐渐变得麻木。
半响,他从喉间挤出了三个字:“知道了。”
……
回了家,傅溪蕊就去了书房。
赵闻江拿上菜篮子,准备去买菜。
一路上他都感觉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来到摊贩面前挑菜,都被摊主如同盯贼一样地望着自己的手。
他知道,厂里的事都流传开了。
谣言无法自证,赵闻江只能用面无表情来面对。
买完菜后,他准备回家。
刚到筒子楼楼下,一抬眼,却看见了浓密的树荫下,赵宇涛和傅溪蕊正并肩站在一起。
赵闻江脚步顿住了。
那边,赵宇涛语气很是释然:“你和闻江都结婚了,以后就好好生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傅溪蕊沉默了一瞬,冷冷开口:“我这辈子最厌恶别人算计我。”
话里刺骨的寒意透露出她的厌恶,原本冷漠的脸也露出了一丝不屑。
赵闻江听见了。
他垂下眼死死压下即将涌上眼眶的涩痛,然后,缓缓迈步往前走。
两个人看到他都愣住了,然而赵闻江如同没看见他们一般走了过去,进了楼。
错身之际,傅溪蕊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她看着赵闻江的背影渐渐消失,眉头逐渐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