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这样说我。
一个年级上千人。
按道理来说,我和程迹毕业都可能见不上一面。
如果,不是他喜欢逃课。
而我又恰巧,是个尽职尽责的抓逃课的年级干部。
「可以不记我名吗?」
十六岁的程迹,身材清瘦,肩膀宽阔。
抬眼说话时,玩世不恭。
「不可以。」
他说,他逃课,是要去看免费的地下影展。
那些家长口中,没用的文艺东西。
赚不到钱,吃不着饭。
「嗯。」
他语气乖得我以为他要转身回班。
但他轻吹了记口哨,翻墙而出,轻而易举。
成功越狱后,还回头。
眼眸桀骜干净,似水浑不吝。
「那你记吧。
「学姐。」
我很讨厌一切不守规矩的人。
「你看,高一的程迹又在收情书。」
彼时的厕所搭子,后来的老板,我的闺蜜正趴在连廊,眺望学校拐角树下的风云人物。
我冷着脸,说:「我不喜欢不听话的。」
他听见了。
哪来这么好的听力。
黑漆漆的眼睛轻佻一瞥。
我们理应是没有交集的。
直到那天,有人尾随我回家。
我告诉我妈。
但她忙着和我爸离婚。
她听完,转过头只对我说了一句。
「如果我和你爸离了,」她脸色是冷淡至极的哀愁,「我只要你妹。」
我妹讨人喜欢。
她和社会青年早恋,不想谈了,又找了个更帅的。
却不想自己当坏人。
转头一脸无辜地对那人说:「我姐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那个社会青年就是尾随我的人。
他找到了我的号码。
给我发消息。
【我知道你几班的。】
【你给我等着。】
【少管所待几天,都要让你这个***他妈的流点血。】
回家路上,黑影始终跟着我。
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十三中门前的公交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