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也起了雾,不敢看萧宁枝那永远低着的眸子,她说:“小枝,无论你日后是否在宫里,母后永远是你的母后,若受了委屈,定要回宫告诉母后,可好?”
萧宁枝没抬头,身子向前倾斜了几次,代表她说:“好。”
“谢谢母后。”
“本宫的好孩子。”
皇后将脸贴上萧宁枝的脸,轻轻拍着萧宁枝的头。
皇后离了有馨宫,直奔了颜春宫。
过去多年,谢淑妃偏心明显。
皇后虽听萧鸣渊兄弟俩说过萧宁枝姊妹被无故责罚的事,奈何没亲眼抓住,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将小枝和小柯寄在顺瑞宫中养才让她二人好过了几年。
而今,小枝人生大事跟前,谢淑妃竟还如此儿戏,着实让她再无法装瞎子。
通报的人才刚进去,皇后后脚就紧跟着进来。
谢淑妃瞧她面容严肃,全无笑意,便知其来者不善,但还是笑着迎上去问她来意。
皇后鲜少需要嬷嬷扶着走路,今日被嬷嬷捏着手,一步一步踏向主位后坐下,扬起下巴盯向谢淑妃。
“姐姐,今日是有何事找妹妹?怎的也不说话?”
“本宫原就劝过你,小枝和小柯到底是你的孩子,你不该偏心至此,偏你不听。又仗着本宫不愿以这般小事扰了陛下治理朝政,越发过分。本宫原以为你为小枝议婚事,是出于母妃对孩子的爱,瞧见你那破嫁妆,本宫才笑自己如何又看错了谢淑妃。”
末了,她又呵斥了句:“你那点子嫁妆,连给本宫宫里的宫女出嫁带去,本宫都嫌丢人!”
谢淑妃听到这样劈头盖脸一顿讽刺,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发作,只好换了副委屈的语气道:“姐姐富贵,妹妹如何比得上?”
闻此言,皇后将手中的茶杯摔到谢淑妃脚边,热茶溅起,谢淑妃尖叫着躲闪。
“宫里从未缺你的少你的,更何况,你打入宫起,本宫新得了什么,你便能得什么,何来这胡诌的话?连涧儿渊儿尚能给小枝备上拿得出手的嫁妆,你一个母妃简直丢人!”
皇后到底是皇后,平日里常笑颜示人,不使人觉出她的威严来,此刻绷着脸,一个眼神就唬得谢淑妃再不敢动。
“你若还是这般,便别怪本宫在陛下跟前将过去的桩桩件件细数出来了。”
皇后又拿眼神刺了她几下,一步不停地出了颜春宫。
谢淑妃捏紧拳,顺了好一会的气,随意点了几件玩意就着人给萧宁枝送了去。
谢家那边也来了不少东西,谢燎琰又时时送来几封信,邀约萧宁枝除夕夜一同去宫外瞧瞧。
宫里觉着既已定了婚,幼时他二人也是常在一处玩的,便觉无碍,放了萧宁枝出去。
那日,萧宁枝拉着宫女给她梳了好几次头,萧宁柯沐浴完回到寝殿,只觉自己的阿姊着实没救了。
从铜镜里看见身后的萧宁柯,萧宁枝忙回头喊她。
萧宁柯神色不耐,但还是拖着步子过去,拉过凳子坐在萧宁枝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