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儿莫哭。母妃一切都好,往后的路,莫回头,大步走。有机会便替母妃回禁州瞧瞧吧。”
朱红的门后,母妃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还在回响。那时,离她归西不过几日。伤寒哑了她的声音,却没弱了她的语气。
而今,这殿顶缺了好几块瓦片,门闩松垮,门也褪了鲜艳,不识好歹的藤条抱紧整一座殿。
殿内人也早已消逝好多年。
萧鸣涧重重地眨了几下眼,把泪意生生咽了下去。
他将目光移往别处,低哑的嗓音说道:“皇兄,走吧。”
萧鸣渊短短地应了声,没敢开口说话。
好在不出几步路,萧鸣涧又恢复了平时的笑吟吟的模样,开始和萧鸣渊聊些别话。
他佯装看不见这一路上萧鸣渊看他时眼神里的不忍,也无视萧鸣渊对他话头的含糊和反应的迟缓,临近敬华宫时,他将眼睛一斜,故作高深:“本王将皇兄拐来这好半天,不知皇嫂会不会也打翻了醋坛子。”
此话一出,萧鸣渊总算从心底发出笑,在笑声中回道:“臭小子,快回你府上去,再揶揄你皇兄我,看孤不去揭你王爷府的房瓦!”
萧鸣涧见此,才放心地离去。
转身之间,悲伤之意又附上他的眼睑。
“雨儿在做何事?”萧鸣渊走到寝殿门前阶下立着的宫女和侍卫旁,悄声问道。
“回殿下,娘娘在读书呢。”
萧鸣渊示意众人无须通报,自个儿轻声推门进殿,就瞧见楚倚雨埋头在磊着一堆奏折的书案后看着一话本。
轻玉则在一旁坐着做针线。
萧鸣渊提着脚后跟走过去,却还是冷不丁被楚倚雨发觉。
太子妃头也没抬,眼睛依旧是在话本上扫着,却启了唇:“太子殿下还知道回来呢。”
轻玉知趣地退下,萧鸣渊明了楚倚雨只是言语上要再损他一损,心内早已没了气,便盈着笑坐到她身边。
“雨儿,孤给你带了宫外的糕点,你尝尝。”
楚倚雨不过瞥了他和他手中的食盒一眼,继续看着手上的话本。
萧鸣渊便放了食盒,双手环抱住雨儿的腰,整个人都钻到她怀里,头还猫儿似的蹭了几下。
察觉到心上人的笑意,他又软下声音央告:“阿姐,姐姐,雨姐姐,我昨日冲动,你莫要再气了,不然哪能定下心来看话本?”
显然,楚倚雨十分受用。她虽没笑出声,可语气里已浸润了欢喜:“你没来时,我看话本可认真,你来了倒扰我心。”
男人又双手搂住她的肩,在她脸上啄了又啄,一直到楚倚雨实在难以再端架子,笑得往一旁倒去,才住了嘴。
萧鸣渊赶忙扶住楚倚雨,太子妃却偏将他一拉,二人齐齐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