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持续没人接听,严周满只好给张婶打电话,对方到是很快接通。
“张婶,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您一会回店里收拾一下铺子,旺财也麻烦您照看几天……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给您电话联系”。
他的身份证那些都在店里的包里,他得先回店里再去车站,不然没办法过车站的安检。
汗水不知不觉沾湿背部,不知道是奔波的还是急的或者两者兼有。
店里的样子跟他离开时一样,他先进后厨把包里的证件揣兜里,再把让旺财赶进店里,得把卷帘门拉下来防止张婶来了找不到旺财。
他揣好身份证就开始着急忙慌的打车,正好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店门口,外漆的样子却不是昌东的出租车样子,而是省城的蓝色出租车。
严周满疑惑地盯着出租车看,心里渐渐浮出答案,一个熟悉的身形从车上下来,他利落地从后备箱搬下行李箱拉到严周满的身边。
“书我不读了”。
告白
严周满把林晋声大力扯回店里,旺财看见林晋声回来兴奋地扑到他身上。
林晋声没时间和旺财叙旧,他轻轻用脚踢了一下旺财对它吩咐道,“走开,你进后厨待会”。
聪明的狗子察觉到两个主人间的异样,识时务地耷拉着尾巴往后厨走去。
看着旺财走了,他才重新直视严周满。
对方的脸色差得不行,黑里透红,瞪着林晋声的眼睛里全是怒火。
“我不想读书了,回来跟你卖面”,他平心静气地重复道。
“你疯了吧林晋声,脑子里装的是屎吗,书你说不读就不读!”
“我脑子里全是你”,林晋声红着眼睛冲严周满低吼,“你都不要我了还读个屁!”
严周满气得脑瓜子出现了鸣音,他一把推开林晋声,推得他踉跄往后倒了两步。
“你用你的前途威胁我?”
林晋声已经快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包在里头显得人格外的委屈,他吸了口气想把眼泪憋回去,可反倒弄巧成拙,大颗的泪珠开始成串滴落。
他低着头捏着拳头泣不成声。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随着林晋声的泪珠开始瓦解,严周满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把他抱在怀里,温言劝说道,“你还小,别拿自己的前途赌气”。
“我不要前途,我只想跟着你”,林晋声哭了一阵才哽咽着嗡声说。
严周满轻笑了声,刚想开口门外的卷帘门就传来声响。
张婶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他们,“这……怎么了这是?小晋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严周满有些尴尬地推开林晋声,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说,“那什么,张婶麻烦你收拾一下店里,我带着小晋先回去了”。
“啊……行,你们走吧”,张婶没多话,直接进后厨开始做清扫。
严周满喊了声旺财,带着一人一狗坐上三轮车。
两人一路无言,林晋声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他现在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从坐上回昌东的出租车开始他就抛弃了脸面和一切,要是严周满不要他,恶心他,他就随便找个什么活儿干着,就赖在严周满身边。
一直到回到家,严周满先进屋,他让林晋声去沙发坐好,自己去冰箱拿了两听可乐递给林晋声一听。
林晋声接过可乐却没喝,偷偷用余光看着严周满打开拉罐倒进玻璃杯后仰头猛喝,喉结随着液体进入在喉间耸动。
性感,他心里想。
一口气喝完一罐可乐,身体的热度散了大半,脑子的理智也开始回笼。
他回头看林晋声,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严周满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回头看着面前的地板,强行正经地说,“小晋,你……已经是大学生了,以后在你身边的还会有更多优秀的人……”
“什么优秀的人”,林晋声皱着眉打断严周满的话,“我不要其他人,我就要你”。
“你!”严周满被他这一波打直球逼得不知道怎么接话。
“哥我喜欢你”,林晋声继续打直球,声音洪亮又认真,堪堪把严周满的脸憋得通红。
心间有蚂蚁在轻咬,让严周满难耐不已,掩埋的欲望从蚂蚁咬破的口子里倾泻而出,他看着林晋声的脸、唇、眼,脑海里不停涌现扑倒他的画面。
他抬起手,欲念和理智疯狂撕扯,最终只停留在林晋声的脸颊上,他略带薄茧的右手紧紧箍着林晋声的头,大拇指从林晋声的嘴唇旁开始狠狠地搓到耳朵边,把林晋声的右脸弄到变形,大手划过后他的皮肤立刻变红。
把林晋声的头往自己那边靠了靠,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不喜欢你,赶紧滚回去上学听到没有!”
“我不”,林晋声推开严周满的桎梏,倔强地看着严周满,“我又不喜欢上学,都是为了让你高兴才去读的,你不喜欢我了我还读什么书,就在你旁边才好追你”。
严周满弓着身子把脸埋在手上,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遇见这样脸皮厚的……同性恋。
虽然自己也是同性恋,但自己是绝对做不到林晋声这样直白又果断,前途说不要就不要。
他把脑袋从手上抬起来重新看向林晋声,他眼眶仍旧很红,和自己浓眉深眼眶不同,林晋声的五官清淡、眉眼狭长,明明是北方人,却有南方那种清隽秀丽的的气韵,现在盯着自己看的时候,真想什么都依着他,只要他高兴。
“你现在这样冲动做事,以后只会后悔”。
心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