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徐媪缓声应下晞婵的问询,不见丝毫不耐,温声多说了些,“那诗筒里的旧纸,是君侯生辰日郑姑娘送的,女君万万不要因此动心忍气,只其中也是有些个复杂缘由,并非她送君侯便接的那般意思。”
“君侯待女君,那才是一心一意。”
晞婵意不在问此,点头一笑,理了理手旁的扇穗,余光瞥见徐媪腰身似有酸僵,命人取了把更舒服的椅子过来,与她换了,弯唇解释了一句:“我瞧你身子骨坐久了应是不爽利。”
徐媪面上受宠若惊,忙行礼谢过。
晞婵笑问:“不知是怎么个缘由?说来我也安心。”
听罢,徐媪最后一点犹豫也没了去,甚至反应稍有强烈地急忙宽慰晞婵切莫因此误会了李覃,一五一十地将她知道的都与晞婵说了个明白。
“那纸上,写的是大道预言,只前几句,从两年前起竟都一一应验。”
晞婵安静没有开口。
婉娘直接“哎呀”一声,连说邪乎,叫那徐媪快别胡言了。
徐媪却看着晞婵神情不变,温言道:“老妪也是无意听郑姑娘说起的,但真假自有事实可证。如徐昴夺雍,势大一方,再如裴度官至太尉,得朝廷重用,都是不错。”
她忽然暗瞧了晞婵片刻,抿唇思道:“老妪也不过看了半幅,但其中唯一不符的,就是女君来了荆州,且与君侯成亲做了夫妻。老妪记得那纸上前半幅有写”
徐媪倏地打住,并不敢再说下去,暗自懊恼嘴快。
晞婵好生宽慰了半天,又再三强调不当回事,才听那徐媪战战兢兢地低声说完:“有写女君,跟了那徐昴吶。”
话音刚落,房门猛被人一脚踹开。
李覃不知何时回的,阔步走了进来。
美人泪
徐媪明知已被李覃听到,见他进来,面色又极为冷厉,说时迟那时快地扑跪在地,磕头请恕,不知怎的,她竟因此哭的泪流满面,却不道饶恕性命,只喊着千万不要把她赶出东堂。
她是吓坏了,晞婵也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许多,再一看李覃冷冰冰的眼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怎就成了这般严重的场面。
再者,她愣住反应迟缓,更因徐媪所说的那句话。
——跟了徐昴。
若说前面的可信可不信,但此一点,只有她无比清楚确为事实。
婉娘在旁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晞婵回过神,恐连累了被问话的徐媪,又瞧她实在惊恐不已,便忙起了身,三两步走去李覃面前,仰头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夫君这是怎么了?生这样大的气,若是气坏了身子,惊惊会心疼的。”
也不知那门还好着不好。
李覃睨瞥徐媪一眼,毫无心软地收回,仿佛地上跪着的老媪只是聒噪求于他人。
他目光转向云淡风轻,面上心疼不已的美人儿,眼前那粉帕子飘着幽香,近前嫩白的素手微微一晃,心神动了一动。李覃忽不忍开口将热息吐出,恐那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