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浔哥跟上,拉上甜丫,就往马车走。
才不管是不是村长老头吩咐的。
她正愁甜丫脚底板呢,现在好了,能赶马车就不用走路了。
有便宜不占就是傻子,管那么多作甚?
一声哨音过后,浩浩荡荡车队往官道上走。
一个个浑身滴滴答答的,走一路留下一地水印。
官道上赶路的流民,个个眼都瞪直了。
盯着那些人滴水的衣服,不自觉舔发干裂开的嘴唇。
村长爷经过昨儿和今早的事,再看到流民那狼崽子似的眼神,已经淡定多了。
让儿子扶他站在车辕上,对着眼馋的流民大喊,“从俺这嘎达往西边那个林子走。
走个一两里路就有一个河沟子,那里有水,你们要是渴,就去那里打水去!”
话落,附近的流民像是疯了一样。
一窝蜂直奔老头手指的野林子。
围在车队旁边的流民呼啦啦走了大半,村里人提着的心落下,握着长棍的手都松了几分。
这主意还是甜丫给村长爷提的,现在正是缺水的时候。
他们这么大剌剌,湿漉漉的出来,浑身上下直往下滴水。
走到官道上,指定招人恨。
那就要转移那些流民的嫉恨啊。
反正他们要走了,也不可能再回来这地儿。
那就把河沟子告诉流民得了,他们趁这个空档抓紧跑。
跑归跑,可一个个还都得跑的稳。
为啥呢?为了车上拉的水不撒出去。
就这老太太们还伸着胳膊,护在自家推车旁。
嘴上骂骂叨叨:“大儿啊,你能不能稳着点儿,这水直往外晃荡呢。”
这些水现在可不是水了,那是各家各户的心肝啊。
淌一滴老太太们都心疼的直抽抽。
“娘啊,这地都不平,咋可能不晃悠呢!”汉子们被念叨的满头大汗。
低着头,盯着地,小心的拉车,就这儿过一个土坷垃,车子就得一晃悠。
爹娘就是心疼的一哎呦。
村长爷听得生烦,把各家各户老太太、小媳妇都骂了一炮,“都闭嘴吧,这路不洒水可能吗?
竟说那放屁的话,有这念叨的功夫还不如多走两步道儿呢?
咱还能早点到阳宁府!”
要嘛说人是犯贱的生物呢,这挨了一顿骂,各各都老实了。
冯老太带着草帽,脖子上搭着湿漉漉的汗巾子,跟大孙女坐在车辕上。
浔哥人小还瘦,被夹在各家行李当中,半坐半靠在板车上。
看到村长老头骂人这一幕,冯老太凑近孙女跟前念叨,“发现没有?
奶觉着村长这老头,现在官威越来越大了,啧啧啧~”
老太太嘴上吐槽着,可依桑宁看,老太太这是赤裸裸的羡慕呢?
老太太绝对是妥妥的官迷。
“嗯呢,您羡慕了呗?”
“嗯呐!”冯老太没防备突然问一句,一放松就把实话露出来。
转头对着孙女后背就是一巴掌,揉揉鼻子,“又诓奶话。”
桑宁哎呦哎呦装疼,
不承认自己诓老太太了。
“人家都是酒后吐真言,您这都不需要酒,自己就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