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师还是没听懂,被牧沧揽着脖子拽起来:“走走走,你懂个屁,看见他就揍他丫的,不用想别的,哦对,别打脸就行。”
“为什么不打脸,我就喜欢打脸。”
“因为他好看,美人是人类的共同财产,懂不懂?”
“不懂……长在他脸上,为什么是共同财产?”
“因为我们可以欣赏。”
“欣赏又不能卖钱?法律上不符合财产的定义。”
“你……”牧沧被逼得发疯:“闭嘴!!!别问了!!!”
第一军校作为上次冠军,官方安排压轴出场,星舰到的时间也比其他队伍晚些。第一军校的旗帜一出,全场瞬间开始欢呼。
鼎沸的人声里,直播镜头封堵了入口,又随着队伍前进的步伐慢慢散开。
聚光灯齐齐照耀下,年轻俊秀的帝国殿下抬眸浅笑,漆黑如墨的发丝上腾跃着耀眼的金光,见到观众后微微向前鞠躬,行皇家礼。
他随后起身,飞行机器人极其有眼色地一窝蜂冲过来,林在水随手抓了一个在嘴边充当扩音器:“第一军校校队,前来报到。”
欢呼尖叫声更多了,林在水松开机器人,和队伍一步一步走到第一军校对应的位置,站军姿等待主持宣布开场。
然而观众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主持反复咳嗽,企图静音全场宣布开幕式正式开始,到最后还是无奈笑笑,任由他们去喊。
身后的几个虽然都至少跟着林在水打过一次联赛了,但是面对这种场面,还是兴致勃勃地接受着民众的热情。
反而是林在水有些心不在焉。
欢呼声听得太多,也就不觉得新奇。早上的事情把他搞得疑神疑鬼,这会儿反倒观察起旁边几个军校单兵的武器了,只不过,没有一把像梦里的弯刀。
喊声持续了十分钟终于渐小,主持人热情洋溢地念着开场白。牧沧吊儿郎当地站着,因为过于无聊所以开始习惯性地四处张望。
他身为单兵里的侦查者,视力格外出众,因此他的视线隔着大半个场地,扫过密密麻麻的人墙,看见了斜对侧的一块灰扑扑的投影立牌。
本身这种立牌做得越醒目,越能彰显队伍的气势,第一军校因为蝉联三冠,立牌还比其他队伍大上许多。而这个校队,似乎过于随性了些。
“波塞冬……”牧沧逐个念出来立牌上的字,顿时感激自己眼睛好使,摇了摇和他并排的何越衡:“快快,找找那个美人儿在不在,等会儿散场加上光脑上的联系方式,到时候领先旁人一步,宴会的伴就有着落了!”
“有病,你自己去找。”何越衡低低骂了一句:“今年别再惹事,适可而止,要是给你禁赛了,看教官骂不骂你。”
“这波我在大气层,你这无趣又拘谨的臭单兵,”牧沧被骂了一句也不害臊:“单兵这活儿本就容易死,不趁着年轻多玩玩,临死的时候只能躺地上嘤嘤哭泣,回忆一生发现自己啥也没干过,肯定后悔死。”
“为人类献身,我怎么就什么也没干过?”
“不是那个干……”牧沧无语。
林在水就站在这俩前面,明显听见了对话,趁着他俩拌嘴,随意地抬眼看了看。
以往波塞冬军校身后有商业财阀支持,既要宣扬产业又要凸显实力,简直把财大气粗写在脸上,就连训练服的配色也要浮夸到晃瞎别人的眼。
而他们现在,虽然依旧是私人性质的军校,或许是换了校长的缘故,与以往张扬的风格大为不同。完全失去了主力后,这次决赛显然是靠着“钞能力”低空飘过,毕竟不太光彩不便炫耀,站的位置不起眼不说,训练服也是简单的一身黑。
不过到底是换汤不换药,校方打算息事宁人,学生却不这样想。
打头的还是那几个不着调的纨绔,松松垮垮地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到了总决赛,他们像是连演也不打算演了,简直把“老子就是有钱有权走后门进来混分的”写在了脸上。
旁边站着的队伍一脸嫌弃地看着波塞冬军校的几个人,被这几个纨绔看见了。没等对方说什么,他们反倒气势汹汹地啐了过去,朝着其他军校的嚣张地挥起拳头比划了几下。
比赛期间禁止私下斗殴,更别提明面上打群架,一经发现取消比赛资格。
波塞冬的这几个不怕,也不在乎名次,而其他军校生不一样,实在气得不行也跟着挥拳,被带队老师发现警告,老老实实收敛了脾气,愤愤地挪得远了些。
少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一瞬间后方的地区空旷了许多。
波塞冬那几个站得太松散,林在水这才看见后面还有个人远远地缀着。
那头银发太过出众,纵然是被压低的帽檐遮去了大半,一撮银色刚一入眼,就揽去了林在水的全部目光。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似乎和队伍里的人不在一个维度,隔着一层厚厚的壳。或许是注意到有人看过来了,立刻转过身背对赛场和看台。
是那个来历不明的边知醉。
林在水认为以他的经历和身世,必然是个左右逢源的性格,不然也要矫揉造作博人眼球,结果他整个人看似孤僻又不合群。
他头一次看错了人,也猜错了性格,感觉有些新奇,准备细细打量一会儿。
谁知边知醉这一转身,正好让林在水看清了他背后的一把用厚厚的白布裹着的武器。
林在水眉心一跳,盯着那把武器入神,莫名觉得层层布料之下掩藏的弧度,像极了梦里那把刺破自己肺腑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