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达木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那我和查干巴拉来做裁判好了!”
子渊本想阻止,但突然也想看看永璋的骑术到底如何,已经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
赛马,除了马匹的好坏之外,骑手的骑术也是重中之重。
马再好,骑手不行,那也白搭。
子渊抱着手臂,冷眼看着永璋比哈丹巴特尔还高上一筹的骑术,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龙家庄暗卫的调查能力可不是白给的,他虽没有命暗卫深入调查,但也知道了三阿哥永璋在孝贤皇后病逝,被乾隆大加责骂后,身子骨就一落千丈了,完全算得上深居简出——更是没出过一次京城。
三阿哥府可没有给他练骑马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既然没来过一次木兰围场,又怎么会在“狩猎时遇到过一条大黑蛇呢”?永璋为什么要骗他?
不,不应该的骗……他以前的那些训练可不是假的,不至于连别人说真话假话还看不出来……况且,永璋对他并没有恶意。而且,他总感觉,三阿哥对木兰围场好像挺熟悉的?
真是令人费解啊……不过也更有趣了。
狭长的丹凤眼渐渐眯成一条缝,遮住了眸子里流转的光华。
“承让了。”永璋笑盈盈的拱手,明明是一派俊秀潇洒,看在哈丹巴特尔眼里却格外的欠扁。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三阿哥,骑术竟会如此精湛……想到自己输的情景都被子渊给看了去,哈丹巴特尔就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给抽筋扒皮。
“没关系嘛,哈丹巴特尔。”阿古达木压下心底的震惊,好心的拍拍自家堂弟的肩膀:“他不就领先你半个马身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哈丹巴特尔的骑术在整个蒙古都罕有敌手,虽说满人也是马背上的民族,但养尊处优的皇子,应该是比不过整天在骑在马上奔驰的哈丹巴特尔的……特别是,据他了解,三阿哥的骑术水平充其量只能算普通。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子渊不着痕迹的挑挑唇,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脑海里闪过,稍纵即逝。
输给一个“文弱”的男人,哈丹巴特尔没脸再呆下去了,悲愤欲绝的跟子渊道别。
“我先回去了。”哈丹巴特尔闷闷地上马:“子渊,明天我再带你到草原上转转……”
“草原不都是草吗?有什么好转的?”永璋突兀的在一边一盆冷水浇下。
哈丹巴特尔把永璋当空气,朝子渊挥挥手,在得到了同意的答复后,又恢复了笑脸,喜滋滋的骑马离开了。
永璋暗恨。
“三阿……三哥,你好像不喜欢哈丹巴特尔?”子渊不明白怎么这两人才刚见面就一副敌人的样子?
“怎么会呢?”永璋淡笑着摇头,心里莫名涌起一个念头。
要是……子渊不是他现在的弟弟就好了……那样的话,子渊就不会叫他三哥了,而是会直接叫他名字吧?
对永璋的否认,子渊自是不信的,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少爷,为什么不让暗卫继续打探了?”无轻一边帮子渊穿好正式的皇子袍服,一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个三阿哥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撤了暗卫行吗?”
“有何不可?反正那三阿哥对我也没有恶意。”
“话虽是这么说……”无轻有些郁闷的皱紧眉头:“不过少爷,难不成皇家都是这么诡异的?那个三阿哥看似对您没有恶意,却对您撒谎,还有那个赛娅公主……怎么这几天又跟七阿哥他们走的那么近了?一点都不像刚刚认识的样子,还有……”
“诡异?”子渊似笑非笑的挑唇:“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无轻有些恶寒的打了个冷颤——他怎么忘了少爷的逻辑跟正常人不一样呢?
夜□临,在临时搭起的皇帐里,乾隆皇帝携皇子公主宴请蒙古各大王公贵族。
皇子,亲王,郡王和贝勒坐在皇帝的左边,公主坐在皇帝的右边。
子渊扫视了一圈,眼尖的发现那位固伦和敬公主竟没有坐在皇女那列里,反而和一个身形高大的蒙古人坐在了一起,手里还半搂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玉雪可爱的小男孩——看打扮,也是蒙古人。
他们应该就是和敬公主的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还有儿子额勒哲特穆额尔巴拜了吧?
微微勾了勾唇,子渊似乎对自己还能记得两个那么长的名字而有些得意。
蒙古人不像关内的那些大臣似的善于钻营,整日里勾心斗角,虽说这里面也有心机深沉之人,但大部分还是极为豪爽的,注意力只在乾隆和吃喝上面,似乎没人想到要来讨好皇子。
其实细细想来,这倒是很正常的。
蒙古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谁当皇帝对他们影响都不大,自然就不用像京里的那些大臣一样,费尽心机去巴结有望继承大统的皇阿哥了。
子渊眼角的余光第十三次的瞥向了坐在他旁边的五阿哥永琪。
这五阿哥今儿晚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身体也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弄的椅子竟是嘎吱嘎吱响。
本来这细微的声音在嘈杂的宴会中是不会引起注意的,但奈何子渊听力极好,又和永琪离的近,那刺耳的嘎吱声一直在他耳边环绕不去,弄的他有些心烦意乱。
这五阿哥果然跟他犯冲!
正想着,就见一个五官深邃却格外秀丽的蒙古少女款款走了进来,修长柔软的身体轻轻舞动,旋转着,离乾隆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