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说,其他人亦是想到之前的好多例子,大都是节日期间被抢被偷的,家里都是妇孺,没汉子在也确实不安全。
“不如再等等,冬日镇上好些老爷都要冰,凿冰给的工钱也高,就是会有点危险。”
袁武想了想,笑道:“若是要人,您知会我一声。”
危险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最值一提的小问题。
简单聊完,他们再次卖力做起工,没人瞧见一只小小身影,嗖地从缝隙里跑掉,嘴里鼓囊囊的,小爪子还抱着一颗大大的核桃。
暴露
码头的工彻底做完,袁武暂时连卖力气活的地方都没有,虽然没想过要偷懒,但该歇还是要歇。
何况最近确实早出晚归,他也怕涂茸会觉得无聊。
“是有一点,不过不是很多哦。”涂茸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道缝隙,缝隙不大,看着好像确实不无聊。
袁武哦了一声:“我还想着,这几日不做工了,你若是觉得无聊就带你去山里转转,既然你不无聊,那还是在家休息吧。”
“嗨哟……嗨哟……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在家待着好无趣,要是有人愿意带我去山里玩树叶就好了……”
涂茸说这话时像只花蝴蝶似的飘到袁武身边,还趴在他身上,唉声叹气地,那模样就差把“你带我去玩”,直接说出来了。
不直说有不直说的乐趣,袁武乐得逗他玩,只要涂茸不直白说出自己的要求,他一律当做听不懂。
涂茸双手环胸,气鼓鼓地坐在旁边,十分刻意地发出很响亮地出气声,浑身都写满了“我不高兴”。
“我想了想,还是去吧。”袁武说。
“武哥!武哥你真好,我以后肯定会学会做饭的,我天天给你做饭煲汤,让你当老爷!”涂茸立刻变脸,再次凑到他面前飞舞起来。
袁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涂茸又羞又恼,直跺脚。
虽说袁武在外劳碌,但涂茸也并非只在家中歇着,诚如他所言,烧火这事已经做得很熟练,要先用细小干柴点燃,再慢慢添柴火,做饭也就指日可待了!
何况,说起来,他做工时换下的衣裳,大都数时间都是涂茸在洗,从前他也没有这般贴心人在家等候着,人总是要学会知足。
十一月里本就天寒,若是再进山,没有阳光照晒便更是阴寒,但涂茸想去,那自然是要去的。
何况,还有只兔子朋友不是?
涂茸自然也是想到涂苒的,进山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大包小包的蔬菜点心,若是袁武拦着,他都想把肉也带去。
只是玉灵山有藏着的野猪,若是被它闻到肉香,怕是要把涂苒的窝也给掏了。因此他们只带了些青菜果子,涂茸想的简单,若是涂苒想吃其他的,还能悄悄到村里来找他。
四下无人,涂茸伸手拽着袁武的衣袖,另一只手还拿着点心,边走边吃着。
“武哥,你冷吗?”涂茸轻晃了一下他的袖口,他已经感觉到冷了,变成人后,身上的皮毛就见了,自然也不御寒。
“还好。”袁武摸摸他手背,“回去就把棉花和布匹给堂姑,让她帮忙做几身衣裳,只是布匹要送给她一些做谢礼,可以吗?”
涂茸痛快点头:“都可以哦,堂姑对你很好的。”
袁武心头微动,似乎是想起什么,他低声询问:“是因为堂姑对我好,所以被她训斥也觉得没关系吗?”
“对哦。”涂茸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对他来说,那种训斥无关痛痒,只要是为了袁武,他都可以接受,全都。
“累了吧,我背你。”袁武说着蹲下,不容对方反驳,就把他往自己后背上拉,“你的兔子朋友说不定已经饿得嗷嗷叫了。”
涂茸被逗笑,趴在他身上边笑边说:“它才不会,它很厉害的,总是能找到食物过冬,我最喜欢和它待在一起了,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愿意住到家里来就更好了。”
被袁武背起来,涂茸觉得自己看到的风景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
作为兔子时,它就身材矮小,只能在草堆和灌木丛里穿来穿去,没见过树干枝头的风景,作为人时,亦是有些矮,所见总像是被人压着头。
可在袁武背上不一样,他能看到一些树枝的枝头,能看到好多干枯枝干像是张牙舞爪地恶婶子一样不停晃着。
他将头埋在袁武肩膀,突然觉得不是很想看那些树枝了,不管是村里还是镇上的婶子们,都会让他觉得紧张。
人怎么能当街和别人打架呢?
它们兔兔打架,都是在外面找个位置,悄悄团在一起互咬的。
因为打不过的话,真的很丢兔脸。
“你如果把糖渣掉到我身上,那就得你自己洗——”
话未说完,脖颈便传来一阵温热。
袁武猛地扭头看他:“你真是不嫌脏!”
涂茸砸吧砸吧嘴,仔细品了品,笑道:“不会哦,你昨晚有洗澡,我知道哦。”
袁武无奈,随意擦了擦脖颈,背着他继续朝前走去,在走到一处空地时,涂茸晃动着腿让他停下。
袁武四下看了一眼,这里确实是之前他送那只兔子的路。
他放下涂茸,将稍微大些的包袱打开,拿出里面准备好的竹筒和干粮,朝正在四处张望的涂茸招招手:“过来吃点东西。”
“我想先找到涂——兔子,它不喜欢和其他兔子一起住,我想把吃的先给它带回窝里。”涂茸转来转去,他想喊涂苒的名字,但碍于袁武在这里,就只能兔子兔子的喊。
涂苒面无表情地在暗处看着他,一直兔子兔子的,是要把林里所有的兔子都引到这里,好让你做猎户的夫君把它们都抓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