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月焦急地喊道:“哎呀,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夫人跑到机关林里去了!”
张家祠堂——
张起灵的手上全是汗,他刚刚差点把手里族谱给捏碎了,好在张海客及时发现抢救了下来。
他第一次见到张起灵如此紧张,像失了魂的野兽,张起灵刚刚已经把手腕上的银镯子给掰断成好几节,现在正要去摸别的可以让他掰断的银饰。
成亲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吗?
把张家族长都吓成这样?
“族长,你要不喝点酒?”张海客递给张起灵一个酒瓶子,里面是张家的特制陈酿。
张起灵把酒拿在手里,迟迟不动:“怎么还不来。”他问,像是有些烦躁。
“人多,可能路上比较耽搁。”张海客看了看腕表上的指针,“时辰没到,他们肯定在路上了。”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小张哥打过来的,估计快到了,要我们准备。”
张起灵不着痕迹地吞咽唾液,把背挺得笔直,他的新娘,就要从面前那道门走进来了,张起灵感到莫名的雀跃,恨不得立刻起身迎接。
崔宛乔会是什么样子呢,张起灵从早上一直在期待见到穿着嫁衣的崔宛乔对自己展开笑脸的样子。
张海客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难看,他挂掉电话,对张起灵道:“族长,新娘跑了。”
张起灵浑身一震,却还是冷静地道:“她现在在哪儿?”崔宛乔没法跑出张家镇。
“机关林。”张海客说,“他们找不到她了,说是掉进了陷阱。”
只听嘭的一声,张起灵手里的酒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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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楼蹲在地上抽闷烟,一根接一根的,地上已经落了好几根烟屁股,熏得张千军万马躲老远。
其他张家人渐渐停止了搜寻,一些人正从机关下面爬上来。
没人找到崔宛乔,也不知她掉下陷阱后被传送到了哪个位置,他们不敢贸然搜索,机关的布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改变,人越多越容易触发新的问题,万一崔宛乔在下面出了什么事就完了。
“你说族长夫人什么情况,她干嘛逃婚?”张千军万马问张海楼,“她不是和族长爱得死去活来么?”
张海楼吸了一口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族长夫人。”他也不明白崔宛乔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这个时代的女人,抗拒婚姻?
“你不是最懂男女之事了吗。”张千军万马穷追不舍地纠缠着张海楼,“我有一个小猜想,族长夫人是被强迫的,她压根就不爱族长,但是族长看上了的女人是跑不掉的。然后她就被掳到这儿来,结果一逼婚,就想寻短见。”
张海楼把烟头用舌头一卷,火星的那头朝张千军万马的脸一弹,他抬手一拔,就把烟头打到一边:“你干嘛!”
“你这不是小猜想,你这是胡思乱想。”张海楼站起来,“夫人和族长两情相悦,自由恋爱,你是没看到他们一天到晚要亲多少次嘴儿,族长夫人更是天天叫族长宝贝,亲爱的,我听得肉都麻了。”
“你咋知道他们,他们亲,亲嘴儿?”张千军万马结结巴巴地道。
张海楼笑了笑说:“你多观察两天你也能看到,他们不避讳的。”
张家人陆陆续续围了过来,几十只火把照的森林通天亮。
“小张哥,族长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个张家人开口。
“快了,半小时前就通知海客新娘跑了,以族长的性子,该是要到了吧。”张海楼就地挖了个坑,把烟头埋起来,“我再下去一趟。”他道。
“你别下去,小张哥,我们能找的都找了,没有。”那人道,“最好还是等族长回来再想办法,机关下面暗道重重,万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你没事,夫人指定活不了。”
张家人陆陆续续都聚拢在了之前崔宛乔掉下去的陷进附近,那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土地,看不出任何问题,只有张家人知道机关口在哪里,但崔宛乔已经不在这个入口下面了。
这片森林下面全是以墓的形式修建的迷宫,每一个房间里都有机关,也有生门和死门。
机关林的设计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有非常危险的状况发生,他们这些活着的张家人能有个退路,机关林的地下迷宫通往外村。
“夫人为什么逃婚啊?”
不知是谁,又把话匣子打开了,而所有人,几乎毫无例外的看向张海楼。
“估计被我们给吓的。”张海楼又点上了一支烟,张千军万给他掐灭了。
族人们一个个七嘴八舌,吵得张海楼心烦,如果张海客在就好了,他肯定可以冷静的分析原因。
“是不是,没请娘家人,族长夫人不高兴了?”张千军万马突然道。
议论声戛然而止,就连几个闷不吭声地张家人也望向他。
张千军万马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我以前看过别人娶亲,娘家人,都是要跟新娘子在一起的,由娘家人送新娘到夫家,虽然那是70多年前的事,但现在也一样吧?”
沉默持续了将近1分钟。
“夫人没爹没娘,哪儿来的娘家人?”张海月道,“我们这些女眷不能当娘家人吗?”
张千军万马抓了抓头发:“我也不知道,我没成过亲,不过,没爹没娘,总有别的亲戚吧?”
不远处,一抹红色的身影进入林中,所有人都站起来。
“族长。”站在前面的张家人道。
张起灵还穿着新郎的服装,头发上的饰物已经没有了,大概是掉在来时的路上。他的出现让几个张家女人吸了口气,毕竟谁也没见过族长如此艳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