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鞘的材质是乌金做的,她相信里面的刀刃也应该是同种材料,所以密度非常大,崔宛乔粗略估计了一下,这把古刀大概有70公斤的重量,可能还不止,张起灵一路背到这里,竟然连大气都不喘。
崔宛乔使试图将古刀的刀柄拉开看看里面,她花了好长时间才研究出打开的方式,却只能勉强抽出一小节,不过也足够满足好奇心了。
莫名的寒气从刀刃隐隐地往外冒,崔宛乔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见过不少从土里挖掘出来的文物,这种不适的感觉并未引起重视。
一股轻微的刺痛让崔宛乔的手离开了刀刃,橡胶手套划破了口子,指头上有明显的划痕,她挤弄了一下,鲜红的血立刻便流了出来。
崔宛乔忙不迭地检查刀刃,幸好上面没有血迹,她生怕弄脏了这把绝世的好物。
她不再继续研究,拿出相机给古刀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用酒精给自己的伤口消毒。
崔宛乔不由得想,这么贵重的东西,张起灵是如何得到的,鉴于吴邪和胖子说自己是古董商人,难道是在他们那里买的吗?这种可能性倒是很大,但要买下黑金古刀没有上千万怕是拿不下来,张起灵有那么多钱吗?
他为什么要把古刀随身携带,是准备找下一个买家?
带着一脑壳的谜团,崔宛乔随便吃了点东西,张起灵一直没有出现,她又出去找了一圈,担心对方回来,桌上的饭菜一直没有收。
这天晚上,崔宛乔不停地做着噩梦,她蜷缩在单薄的被单里,身体变得异常冰冷,寒意从受伤的指尖不停蔓延。
崔宛乔醒来的时候浑身发冷,头有点痛,下床时险些不稳,她走到镜子前,脸色难看得要命。
昨天晚上被刀划伤位置的痛感变得愈发强烈,她看了一眼,指头微肿,只要轻轻一挤,血就往外流。
崔宛乔并没有将身体的异样跟昨晚的伤口联系起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至于伤口还在流血的问题,她也只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迫到了神经造成的。
她用创可贴将流血的地方封住,接着换衣服,吃饭,然后简单的化了个妆,勉强遮住眼睛下面因糟糕的睡眠质量留下的阴影。
崔宛乔怎么也没想到再次开门,张起灵居然就在门外,跟昨天下午的场景几乎没什么两样,对方表情淡漠,目光清冷。
唯一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个保安,崔宛乔认识那个保安,姓林。
“崔小姐,你看你,小兄弟昨晚上在门外站了一宿。都是自家人,何必跟对象过不去呢,什么矛盾不能关上门说,非要把好端端的小伙子赶出来,还不准人家穿衣服,连鞋都不给一双。”林保安劈头盖脸的教训,语气倒是很温和,但每一个字都是冲着崔宛乔去的。
“什么?”崔宛乔看向张起灵,发现他穿了件横向的条纹t恤,脚下多了一双崭新的球鞋,显然不是他的,他跑出去的时候,只穿着条牛仔裤,“我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林保安解释这一切,她甚至不知道张起灵就在门外,还站了一晚上,“好吧,我的错。”她不得不认了这件事,鉴于,张起灵可疑的身份,以及那把伤人的管制刀具,崔宛乔不想给对方招惹麻烦。
崔宛乔朝张起灵伸出手,想要把他拉回屋子,她其实并不指望张起灵会回应自己。
张起灵看了一眼崔宛乔的手,竟然很配合地跟她牵上了,就在触碰到崔宛乔掌心的瞬间,张起灵感觉到女孩儿过低的体温。他诧异地看了崔宛乔一眼,发现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小伙子人不错,就是不爱说话。”林保安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不爱说话好,安静,我老伴就希望我安静点儿,但我就是喜欢说话。”
崔宛乔努力地保持笑容,一边将张起灵拉进玄关,一边关门:“是了是了,我好好珍惜,谢谢啊,林叔,这衣服是你儿子的吧,我会洗了还回来的。”
林保安朝他们挥挥手:“不用不用,小伙子帅,穿我儿子的衣服更帅。”
崔宛乔把门轻轻关上,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就听张起灵道:“你怎么这么凉?”
崔宛乔把手从张起灵的手里抽出来,对方似乎用了一点儿力,抽回的时候不太顺畅:“有点小感冒,没关系。”
他在关心她,崔宛乔听得出来。
“你一直在外面,为什么不敲门?”崔宛乔道,带着恼火的语气,“我可没有想要把你撵出去,是你自己跑出去的,我都不知道你跑什么,。”
“出去透气。”张起灵道,他似乎不放心崔宛乔的病情。
“为什么不敲门。”崔宛乔再次道,“我出去找了你好几次,我以为你,你离开了……”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保持着缄默。
“抱歉。”崔宛乔哭笑不得地说,“昨天晚上是我误会了,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如果你想继续租我的房子,等我晚上回来再谈合约的细节,如果你不想租也没事,拿着你的东西离开就行。”崔宛乔一副认命地表情,“不跟你说了,我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冰箱里有昨天晚上的剩菜,你用微波炉热了就能吃。”
“你去哪儿?”张起灵道。
“当然是去上班。”崔宛乔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力的气声。
“我跟你一起。”张起灵道。
“不用了。”崔宛乔说,“不会去太久的,你等我回来,我们把事摊开了说清楚,如果你到时还没走的话。”
“什么事?”张起灵问。
“昨晚上的事,你的事,以及,我的事,还有我们未来的关系。”崔宛乔出门前,强调着说,“张起灵,如果你真的要走,希望你能留下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