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正记着脉案的太医连忙上前,跪地回禀道:“娘娘,陛下的伤口虽已处理,但因刺客匕首上有毒,不能辨明,又极为霸道,臣等已尽力施针行药,陛下暂时性命无虞,然毒素仍未能完全清除……”
像是于心不忍,李大监上前道:“娘娘,您可得注意着自己的身子些。”
亏得当年初次有孕时遭了次罪,叫穆靖南心生愧疚,这些年来,流
水般的上等补品吃进肚子,阮如安身子是养的极好。
便说此次,孕前三月多是胎儿不稳之时,近来生了这样多的异端,为防胎儿有恙,阮如安是日日都叫了女医前来问脉,幸而是半点异样也无的。
“来人,搬了软座来。”
李大监话音刚落,几个得力的内侍便搬了铺着狐裘的檀木椅上前来。
待玉苏扶着她坐定,趁着这会子功夫,她缓过气儿来,抬眼望向一行诊脉的太医,蹙眉厉声道:“叶太医呢?”
穆靖南这个救命恩人如今生死未卜,他不是自诩医圣,如今还有闲心四处逍遥不成?
李大监上前来回道:“娘娘,老奴适才遣人去了趟太医院,可实在没寻着叶太医踪影。”
见阮如安眼底起了愠色,他又连忙补充道:“现已派人去后宫中寻了。”
闻言,阮如安沉吟片刻,她环顾四周,未见得穆乐宸身影,心头升起一片冷意,正欲开口问询,便见得穆乐宸带着叶太医从外头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母后。”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穆乐宸年纪虽小,但举手投足满是稳重自持,他稚嫩的身板挺直如松,端的一副皇室威仪。
见了儿子全须全尾好端端地站在那里,阮如安心头松了口气,她微微颔首,随即看向叶太医。
她未开口,显然是在等着人说话。
叶太医是个人精儿,他连忙低头拱手,恭敬道:“微臣来迟,还请娘娘恕罪。”
阮如安并未搭话,她的目光在叶太医身上逗留片刻,随即道:“既来了,便先为陛下诊脉罢。”
闻言,叶太医上前几步跪于榻前,缓缓抬手,小心翼翼地为穆靖南诊脉。
见叶太医神色如常,并无半分诧异,仿若穆靖南中的不是适才张院首口中所说的奇毒一般。
阮如安微微眯起双眼,心中顿生疑虑。
这叶太医立场难断,可偏他一手好医术,年纪轻轻便在太医院混了个不错的名头。
如今连张院首都没法子治的毒……
这叶太医竟有法子治?还如此胸有成竹?
还是说……
说起这些行刺的人选,阮如安也在心里一一过了几轮。
是有几个人嫌疑大了些,可也需下去好好琢磨,但如今叶太医这一番反应,倒让她联想起几日前程德妃带着叶太医来为她诊脉,还意图借此陷害她假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