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太子、齐王、安王三足鼎立的境况下,她能说服素来不涉党争的阮相举全族之力扶持在朝廷中毫无根基的皇帝,甚至不惜以身作局,险些被逆党杀害。
此情此举,谁人不叹一句用情至深。
皇后爱极了皇帝,人尽皆知。
可皇帝对皇后呢
在阮氏出事以前,皇帝待皇后的确是事事偏爱,两人膝下一儿一女,琴瑟和鸣恩爱多年,原先本是长安城里头的一段佳话,人人都以为是帝王家出了个千年难遇的情种。
可眼下皇后已在这雪地里求了三日,长安的冬日难捱,便是那些行军的战士都难熬,何况皇后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郎。
对此,皇帝并无半点动容,帝王心思难测,焉知不是看着阮氏倒了,便生了废后之心。
“便是见一面说几句话也没个闲余的?”阮如安抬起眸子,她本也不是什么好性子,那目光里夹着的冷冽盯得李大监心头发怵,她攥紧了手心,没再开口。
漠北遭了雪灾,皇帝这几日都在忙着这事,阮如安是清楚的。
故而前两日求见,皇帝并未应允,她心头也是能理解的。
可这一连等了三日,皇帝就算再忙,便是当真连见一面都够不到的吗。
何况这雪灾往年都有,大多都是按着流程去便是了,皇帝整日里同程太尉讨论这讨论那,岂能真的论出朵花来?
见阮如安大有长跪不起的架势,李大监无声的叹了口气,只恭敬地鞠了一躬,又快步入了殿回话去了。
这一进去便再没了回音,大半个时辰过去,雪忽而下得愈发大了,铺天盖地般倾薄而出,厚厚地堆积在太极殿前的石阶上,带来阵阵寒气。
阮如安渐觉体力不支,只看着那白花花的一片雪地,便脑袋昏沉,神识模糊。
“冬儿,扶本宫起来。”
无论如何,她今日也要进到那太极殿
冬日里何等严寒,那牢狱里头只怕更冷,想来那些狱吏也都是见风使舵的,能留的阿耶一条命在都不错了,还遑论什么悉心照看。
阿耶年纪大了,岂能禁得住这般折腾。
阮如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她早已乏力,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冬儿身上,走得艰难,却还是固执的一瘸一拐向着那殿门去。
离那殿门不过是三步之遥,殿前肃然而立的两位羽林军冷面抬手拦了去路。
“皇后娘娘,未得陛下传召,您不能入内。”
“胆子大了,本宫都敢拦?”阮如安睥着威压,即使是面色不佳,仍旧带着上位者的气魄,她怒道:“让开。”
“皇后娘娘,卑职”
话未说完,里头传来响动,几人循声望去,便见李大监抱着明黄色的圣旨走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