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抿唇一笑,道:“真该让你那些学生来看看,沈侯爷有多不正经,看他们还会不会敬慕你?”
“我在姐姐跟前若如同在他们跟前一样正经,姐姐该不高兴了。”沈曜笑道。
黛玉道:“不闹了,我同你说件正经事。”
“姐姐请说。”沈曜正色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怀安长公主既做下了,咱们也不能这么由着她欺负。”黛玉道。
沈曜点头,道:“她既然拿咱们的孩子开刀,我自然得回馈到她的孩子身上,才不算失礼。年前陛下还说,怀安长公主和宜安长公主家的儿子这两年在户部做的还不错,倒可升迁一二,只是今年户部只能空出来一个侍郎的位置,选哪个倒是有些为难,如今么,不为难了。”
吏部掌管官员的考核和任免,沈曜想要做点小手脚,太容易了。
事关女儿,黛玉可不会心软:“这两年每每遇到怀安长公主,她说话总会阴阳怪气的,左右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我和夏夏便都懒得理会,谁知道她还有如此恶毒的心思。”
“怀安长公主是陛下长姐,宫里宫外凡是有宴,皇后娘娘不好避过她,其他人家更不敢不请她。”沈曜轻描淡写的道,“不过若是她不在京中,自然无需请她了。”
“怀安长公主和驸马才回京几年,陛下怕是也不好再让他赴外任吧?”黛玉道。
“驸
马正值盛年,正该是为陛下分忧的时候,他一片忠贞之心,陛下当然得体谅。”沈曜笑眯眯道。
黛玉笑了,道:“你既有打算就好。”
沈曜笑完,又说起旁的事:“今科三甲中,倒有咱们家里的一位亲戚在。”
黛玉疑惑道:“哪位?我怎么不知道?”
“贾家的。”沈曜道,“贾宝玉和薛宝钗的长子。”
黛玉一愣,算了算,道:“他应该尚未弱冠,小小年纪便已登榜,也算不俗了。”
“虽只是三甲,不过他如此年轻,的确不容易。”沈曜公正道。
黛玉道:“贾家当年本有个贾兰已经登科,谁知才两年竟一病死了,贾宝玉和贾琮又是一个不喜读书,一个不擅此道,这孩子能如此有出息,倒是不像他爹。”
沈曜道:“吏部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晓得了咱们家同贾家的关系,竟有人还想借着他献媚于我……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黛玉也觉得好笑:“多少年不走动了,他们倒是路子多,连这都能打探到。你怎么说的?”
沈曜道:“自然是一视同仁了。”
黛玉点点头,便没兴趣再问下去了,左右贾家如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沈曜也不过是随口闲谈才说起来的,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过了几日,夏夏竟然说起了此事。
“徐姨妈说的,儿子才中了进士,当娘的却死了。”夏夏道,“爹爹,你们吏部不是管着他们三甲往下分派的吗,他既
有母孝,便该丁忧的。”
沈曜道:“这些小事是下头人分完了,我看一眼有没有不妥的,那么些人呢,个个都要我亲自管,岂不累死人了。”说完,他一想,又道,“三甲是同进士,不是进士。”
“哦哦哦。”夏夏敷衍的点点头,又向黛玉道,“娘,徐姨妈说,您还在他们家里住过半年,是吗?他们家里还欺负娘……”
“你不过是去你徐姨妈家里玩了两天,怎么知道了这么多事?”黛玉笑道。
“徐姨妈喜欢我,什么都爱同我说。”夏夏抬着下巴道,“她还说贾家欺负娘,爹爹就把娘从贾家抢走了……”
黛玉险些被一口茶呛到,沈曜忙给黛玉抚着背,又瞪了女儿一眼:“别乱说话,瞧,都惊着你娘了。”
黛玉顺好了气,道:“往后你还是少往徐姨妈家里去,她都跟你说些什么啊……”
徐妙妙在西北待了几年,倒比年少时候还恣意了。
“那可不行!”夏夏忙道,“嘉泓说,他要给我找几样西北才有的花种呢!”
此言一出,沈曜和黛玉齐齐看向她。
“嘉泓?”
“嘉泓?”
夏夏眨眨眼,无辜道:“怎么了?”
沈曜啧啧道:“去年是谁说的,要一辈子陪着爹娘的?”
“是啊,是谁来着?”黛玉故作疑惑,“夏夏,你还记得这话是谁说的吗?”
夏夏脸上有些红:“那……那如今说不准呢,我还得再看看。”
“再看看?”沈曜笑道。
“再看看怎么了?难道爹爹和娘也是见到第一面,就认定彼此啦!”夏夏大声给自己壮气势。
“我是啊。”沈曜道,“你娘这样好的姑娘,我不是第一面就认定她,难道我瞎了吗?”
夏夏:“……”
“爹爹太讨厌了!”夏夏偎进母亲怀里撒娇,“我不要理他了!”
“不理他不理他,只理娘。”黛玉搂住她,笑道,“你常往你徐姨妈家里去,是什么时候见到嘉泓的?”
沈曜不说话,只专心听着女儿的回答。
夏夏闷闷道:“我往徐姨妈家里去,自然只是见徐姨妈和姐妹们,他……他们都是外男,我怎么能见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