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一提起男的陈揽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妊抱枝实在不明白,陈揽月花在容貌上的那么多时间、精力和金钱,只换来了男人给的三瓜俩枣,这也能被称之为美貌红利了吗?
为了不让刚有所缓和的关系再次恶化,妊抱枝决定就此打住这个话题,反正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不必急于一时。
虽然陈揽月单方面与妊抱枝闹得不愉快,但她还是陪妊抱枝一起去了万卷斋。
妊抱枝苦中作乐地想:还算是小有良心。
昨日瞧见原身屋里那些个破书,今日既然到了西市,自然是要买些能看的书回去才是。
万卷斋中,书架摆放得整整齐齐。
有的书架上摆放着一束束纸质卷轴,有的书架上则是堆满了布袋,布袋里面同样装着几支卷轴,这些布袋也就是“卷帙浩繁”里的“卷帙”了。
无论是卷轴还是卷帙,上面都会系上一个标签,标明了内容和次序,供人查找翻阅。
万卷斋虽大,但找书也甚是麻烦,什么儒家经典、佛道教义、名诗佳作,这些对于现在的妊抱枝而言,都起不到太大的帮助。
孙掌柜看妊抱枝找了半天,便上前询问:“小娘子,你要找什么类型的书卷啊?”
“历史与律法。”
既然已经置身于封建社会,她就必须深入了解这个社会的运作机制。
她不能仅仅依赖原身的记忆,毕竟她现在生活在一个完整的世界里,而原身的记忆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孙掌柜诧异地看了妊抱枝一眼:“甚少有女子在我这买这两类书卷。”
妊抱枝被孙掌柜领着来到历史政治的书籍区域后,示意掌柜可以去招呼其她顾客,她更喜欢自己安安静静地挑选。
至于陈揽月,早在刚进店的时候,就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去了。
纠结了许久,她最终选定了两卷书,一本是《汉书》,另一本是《唐律疏议》。
正欲离开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其中一个标签,上面写有“班昭”二字,她的心脏猛然跳了一下。
这史书向来是男演男编男信,这武周的史籍竟然还有女子的身影吗?
她弯下腰,只见标签上写着《班昭传·其壹》,作者是姜糖糖。
原身的记忆里好像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妊抱枝细细回忆,此人乃国子祭酒姜甜甜之男,亦是当朝第一才男,文采斐然,才情出众。
不待妊抱枝继续了回想,卷轴忽然被一双陌生的手夺了过去,标签也从她的手中抽离。
“哎呀呀,可叫我好找,”头顶上方传来清澈明净的声音,“原来最后一卷在这里。”
妊抱枝翻了个白眼,慢慢起身。
不知何时,她身旁站着两名男子,一袭黑,一身白。
二人均是头戴黑幞头,身穿精致圆领长袍,其中,黑衣男子手中拿的正是她先前看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