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裴家。
裴清言正坐在桌前,看着沈嘉和端着一碗安胎药一口一口的喝着。
思绪却不自觉的飘到了他与江晚乔和离那日。
她说,沈嘉和的胎,不止两个月……
那时,他只当她是信口雌黄,她哪里会什么医术……
可近日,关于她的事,却不断传入他的耳中。
都是关于她的医术如何出神入化的。
甚至今日,她还被相府的人亲自上门接了去,这让裴清言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丝不安来。
难道……
她真的会医?
否则,哪怕市井中那些伎俩是她装神弄鬼,可她有多大的胆子,敢去相府招摇撞骗。
宋相府虽然前途未明,但若想捏死她一个商户之女,还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的……
她不至于那么蠢!
“夫君在想什么?”
沈嘉和的声音打断了裴清言飘远的思绪。
裴清言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他的女子。
一股负罪感忽然涌了上来。
他怎么能这么想嘉和!
她这般温柔善良,即便如今成了郡主,在府中也从不摆什么架子,府中上下无一不对她称赞不已。
江晚乔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
她此次证明自己的医术,说不定便是想让他相信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即便如今她心里没有他了,却也不想他与嘉和好过。
裴清言想着接过沈嘉和手中的碗,亲自喂她喝。
“无事,就是忽然很好奇,想着咱们的孩子日后是会长得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沈嘉和看着递到唇边的汤匙,顺从的喝下,而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抿唇笑了笑。
“还早着呢,夫君如今便开始想,未免太早了一些。”
沈嘉和说着试图将碗自裴清言手中重新拿回来。
“如今我又不是什么病人,夫君这般,要叫人看笑话了。”
许是因着心中的愧疚,裴清言执着的没有放手,而是重新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这有何好笑的,你腹中怀的可是我侯府的嫡长孙,如今不只是我,就连父亲母亲都期待着这孩子降生呢。”
“你现在便是我侯府最最金贵的人,如何都当得。”
沈嘉和的神色愈柔和了些。
“有夫君这句话,我不管受什么委屈都值了。”
裴清言听着这话,想起大婚那日的事,心中的内疚愈重了些。
“大婚那日,是母亲做得不对,委屈你了。”
“左右事情已经过了,府中也放出了风声,说是有下人手脚不干净,偷走了聘礼偷龙转凤,相信再过些日子,百姓们便会忘了的,你如今有着身子,千万不要想太多。”
上京最不缺的便是谈资,那日的事情,虽然他如今想起来仍觉得难堪,但不管这说辞有没有人信,这件事定会很快会被新的事情掩盖过去的。
沈嘉和点了点头。
“母亲也是一番好意,夫君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我在府中整日无所事事,实在是有些无趣,夫君能不能替我向母亲说说,让我做点什么?”
“或者……外面那几间铺子不是经营出了些问题吗?母亲管着府中大小事务,想来也有些力不从心。”